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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场景很熟悉, 苟富贵的手握紧木剑, 若有所思。

他手背上崩起一道道的青筋, 他肤色苍白, 这样便显得很狰狞可怖, 配上唇边一点阴郁的笑, 宛如罗刹饿鬼, 拔剑便毫不迟疑地要生夺人性命。

杀之剑意颤巍巍地从木剑中探出一个头,不确定地问:“主人你……你这是在害怕?”

苟富贵沉默了一下,他说:“不要叫我主人, 我不喜欢这样。”他的声音阴阴郁郁的,落在一室黑暗之内,沉甸甸地砸出响声。

这个世界上人内心害怕有两种反应,一种是很真实的害怕,另外一种是明明非常恐惧却依旧装作非常正常甚至有些漫不经心的样子。

苟富贵不是后者,更不是前者。

他越害怕越想杀人,只要杀了那些让他恐惧的东西,自己就不会害怕了,这是他很小的时候,在被当成剑仆任人挑选之时,在无尽的杀戮中学会的一个道理——只有杀掉所有东西的人才有资格活到最后。

他天生怕黑,畏惧密闭黑暗,但他必须学会在这种黑暗之中娴熟地杀死一切东西。

杀之剑意非常从善如流地从木剑里钻出来,蹦哒了两下,“好,兄弟,我很你说,咱不怕了嗷,我在呢,谁来咱俩削死谁!”

“你不要讲话,很吵。”苟富贵抬手,轻轻揉了揉因为自己长时间过度绷紧握剑而僵硬如朽木一般的手指,触手所及之处,皆寒凉一片。

他说话依旧很慢,但是相对于之前一字一顿的僵硬来说,已经是进步了不止一点半点了。

杀之剑意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上了嘴。

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