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答案是否定的,柏砚还是唾弃自己的无能。

“人活一世大多庸碌,自然也是这样朝不保夕,明明前一刻衣食无忧,但是下一刻可能身无长物……”

那个老人再次出现。

柏砚顺着声音看过去,恭恭敬敬一揖。

“你这小子心思诡秘,城府颇深。”老人拄着拐,“但是难得的眸子清亮,是至诚之人。”

柏砚温偃愣了下,前半句是大多数人给他的评价,但是后半句,只有平津侯这样说过。

说来也唏嘘,连柏砚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是个光明磊落之人,他性子多变,不去害人已经是祖上烧香,要是指望他君子一般,连他自己听了都能笑出声来。

可是平津侯那时摸着他脑袋,一字一句认真道,“这世间多得是心怀不轨之人,弑杀者、自私者、阿谀者、鄙人者、可怜者……形形色/色是人间百态,但我却觉得你是除其之外的另一种人……”

柏砚那时年纪尚小,不懂那么多,只是仰着头疑惑问,“另一种人,是什么人?”

“至诚至信。”平津侯捏了捏他的鼻子,“或许你天生冷情冷性,但是我知道,你这孩子心怀坦荡,具有一颗包容的心,这颗心……也是滚烫的。”

“至情至性么?”时过境迁,柏砚午夜梦回,无数次想起这句话,但是他却觉得平津侯是看走了眼,他这样无能,如何担得起那四个字?

“老伯,我来找您不为其他,”柏砚压下胸中翻涌的情绪,扯开话,“永州府的水患您可知是怎么回事?”

他方才循着河道看了一圈,虽然不懂水利之事,但是有些事情实在破绽百出。柏砚不能相信别人,也信不过自己的推测,说不清是为何,他隐隐觉得来找这位老伯就能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