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来一记提醒,贺招远摸摸鼻子,装得一脸无事。

人是喊住了,但萧叔却不知如何开口,好半晌,他才憋出来一句,“这些年,你……受苦了!”

萧九秦冷嗤,“客套的话就不用了,我苦不苦都是我自己的事情,您照顾好里头你那新主子便好,其他的,不如少说少做。”

这一句话不可谓不客气,萧叔立刻变了脸色,鼻翼动了动,慢慢垂下头。

他也不年轻了,再过几个年头就要到了艾服之年,但是前半生过得一塌糊涂,没有伺候好主子,更是没有护好侯爷的儿子,多年来的愧疚自艾几乎要将他吞没过去。

萧九秦看着面前的人一瞬间脸色灰败,想象的快意没有,甚至另一种情绪裹挟得他几欲逃开。

“三公子,阿砚他过得并不好……”萧叔看着地上斑驳开裂的砖石,不知怎么的就说了这么一句。

可是没想到的是,有些事情你越是劝着别人不去计较,他便越是无法释怀。

萧九秦走近一步,颀长的身形对已经有些佝偻的萧叔而言,巨大的压迫力叫他陌生又叫他动容,不知不觉中,这个孩子已然这样大了。

“柏砚过得不好……”萧九秦嘴角的笑像是含着刀子,一点一点剐在萧叔心口,“那旁人就过得好么?”

“我爹、我娘、我大哥、还有我二哥……”萧九秦慢慢敛了笑,“过得不好的单只他一人么,若没有他……”他说不下去了,有些事心知肚明便好,没必要说出来要人可怜。

平津侯府是萧九秦心尖被剜去的肉,不动时就已经折磨得他肝胆俱痛,更别说将伤口重新剜开,一点一点平铺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