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拳头大小的桃子才咬了几口,就到了偏院,贺招远看少年停下,谨慎的将手中的桃子随手一扔,这才微微松了口气,“不是才到偏院么,怎么就停下了?”
“我家大人住偏院。”少年引着萧九秦进去。
贺招远四处扫视一眼,“为何?”
他活这么久也没有听说过谁家主子不住主院,反去住偏院的。
萧九秦任他废话,自己进了院子,三四个奴仆来来去去忙得诸事不闻,少年喊了一嗓子,“萧叔,大夫来了!”
那声“萧叔”喊出来时,萧九秦已经走到屋外台阶下,萧叔萧叔闻声出来正好与他打头撞上。
“三,三公子……”萧叔眸子睁大,手里的布巾啪嗒掉在地上,“你,你……”
所有的话化为疙瘩堵在他喉咙处,嘴唇颤着,连同心脏也一块扯着,萧叔怔怔着,下意识地就要伸手去抚萧九秦的鬓角。
萧九秦退了一步,躲过。
萧叔一僵,“三公子,我……”他原本是平津侯府的家奴,只是萧九秦他爹瞧着根骨不错,遂撕了卖身契,将他带进军营。
军营里多得是出身不好的人,他也争气,不须平津侯如何照拂,自己一步步做到校尉,只是大略命运多舛,在与北狄对阵时伤了内腹,便领了抚恤离开军营,平日里跟着平津侯练练兵,闲暇日子则在侯府教三位公子练武。
萧九秦出生晚,待他能跑能跳的时候,两位兄长已经能与北狄蛮子对阵了。那时,在柏砚未入侯府前,陪着他最多的还是萧叔。
说是如父如师也不为过。
可是当初随他父亲战死的人现在却出现柏砚府上。
萧九秦错身而过,像是浑然不认识这个人似的。的确不认识,当年那个萧叔已经死在北疆,这一个……尽然只是与柏砚沆瀣一气的仇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