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砚想起今日的事,手下动作便慢了,萧九秦眼下的那一道疤,他熟知内情。

三年前,北狄第一将达纳罕亲率三万铁骑南下,一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北狄蛮子骨子里就带着嗜血,但凡攻破一城便在劫掠干净后屠城。

大梁九日被屠四城,无数人家破人亡。

就近的府县兵马一个个退缩不敢应战,最后是萧九秦急行军率千人赶来,与北狄三万铁骑打头遇上。

不到千人对上三万精骑,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此战萧九秦必败,但出乎意料的,三日后,达纳罕退兵五十里,与萧九秦阵前对赌。

其中曲折无人知道,但传到郢都的军情中描述的是,萧九秦只率百人与北狄万里挑一的千人精骑展开一场厮杀。

死生不论,只看最后哪方留下的人更多。

这样的对赌荒谬至极,但是萧九秦偏偏用这赢面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扭转战局。

达纳罕输了。

萧九秦险胜。

达纳罕折损千人,萧九秦却命悬一线。他眼下那一道疤,也是在那时留下的。

柏砚攥紧了布巾,脑中模模糊糊全是萧九秦那会儿的冷戾态度,“平津侯府的门,可进白丁,可进废奴,但你,没资格再踏进一步!”

“叩叩!”

“公子?”屋门敲响,柏砚回神,他敛去面上的神色,随意披了件外衫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