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图峰说:“一到三年,不会太长,但也不会太短,因为考察之后还有各种手续,这些都需要时间。”
“你要我做什么?”
魏图峰说:“不难。无外乎是陪我见见父母和朋友,必要的时候出席重要商务宴会。”
宁颜没有再说话。
半晌,她终于抬起了头,直直看向魏图峰,却将文件推了回去。
“为什么是我?”她两臂抱在胸前,淡淡地说。
那双小鹿一样大而圆,永远坚定,但又温柔地噙着一汪水的眼睛,毫不遮掩地望向他。
她在打量他,直勾勾地打量。
打量他领带上别着的纯金别针,袖口偶然露出的镶钻名牌手表,以及桌下那双看不到的和她刚用黑色签字笔补过漆的高跟鞋相对的意大利手工皮鞋。
“你很有钱。”她不卑不亢地说,“像你这样的人,如果想结婚,太容易了。没看到吗?刚刚那位女服务生,给你蓄水的时候,因为盯着你看,差点把水泼了出来。你只要勾一勾手指,马上就有人会跟你走,更不用说是结婚,所以,为什么是我?”
魏图峰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看着她,然后微笑了一下。这个微笑意味不明,可能是玩味,可能是轻视。
“就像你说的,只要我开口,大家的确都愿意。”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在环抱的手肘上。
“但你可能对我即将获得的这份家产没有概念,那不是用数字能衡量的巨大的财富,如果你知道了这件事的意义,你就会理解,为了这份财产,大家会背叛我,甚至会践踏法律,犯任何罪行。但,你不一样,”
“因为我无父无母,是个没人依靠的孤儿,比起其他人,你更好摆布,是吗?”宁颜接着他的话说道。
魏图峰顿了顿,这张英俊迷人的脸,用最平静温和地声音,陈述了最显而易见的事实——他说:“是。”
因为这冷漠的一句话,宁颜反而笑了起来。
如果魏图峰此时说出的理由是——你年轻漂亮,我喜欢你,八岁那年我就对你一见钟情,她可能会当场将合约砸在他高挺的鼻梁上,然后扬长而去。因为这不仅是假话,而且非常变态,令人作呕。
但现在,她相信魏图峰这个理由。
她再次看向这份合同。
条款合理,酬劳丰厚。
都是成年人了,谁会跟钱过不去?只会嫌钱少罢了。
她将指尖按在文件上,似笑非笑,说:“魏先生,你知道吗?我们的这段对话,我已经全部录音了。”
魏图峰眉毛扬了扬,却笑得更深了。
他说:“宁小姐,你知道吗?如果真要从法律上深究,我们这份合同是不会规的,因为极不平等(注)。”
宁颜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说:“谁说我是要告你呢?魏先生当然有实力请最好的律师。我只用把这段录音发在网上就行了。”
魏图峰轻笑出声。
“漂亮。”他手指抵在嘴唇前,脱口而出。
宁颜脸颊微微一涨,她站了起来,将黑色飞行员墨镜架在鼻梁上,看了看手表,用马克笔在签名处龙飞凤舞地留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向魏图峰推了过去,说:“算计来算计去,我总算不过魏先生的。既然不能反抗,那还不如好好享受。魏先生,我赶时间,民政局见了。”
合约被推了回来,魏图峰目光落在宁颜刚刚落笔的地方。
宁颜的字并不好看,狗爬似的歪歪扭扭,东一个,西一个,但笔锋极其尖锐,不藏锋芒,几乎要勾花纸背。
魏图峰独自一人面对着合约,手指放在了这短短的两个字上。
半晌,他手指在额稍敲了敲,给秘书打了一通电话,说:“查一下,宁小姐最近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