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敢说?”白居易正要准备去捡桌上的葡萄来吃,听到慕容白的话,当即就急了眼。

他佯做生气,冲着慕容白笑道,“要不是你前一夜非得拉着我喝酒,我又怎会错过了时间,同那位裴大家失之交臂?”

说罢之后,却忽的长长叹了声气出来,道,“想想,却还是去年夏日的事情。”

他忽的扭头向慕容白看来,出声问道,“退之兄不听你劝冒死上书,却也是去年的事吧?”

慕容白冲他轻轻点了下头,却并未说话。

退之兄,指的便是韩愈。

韩愈表字退之,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因着与柳宗元同为监察御史,是故与慕容白等人的关系也极为不错。

去年关中大旱,但因德宗天子被邪祟妖毒所害,身子时好时坏,难以上朝听事,京兆尹便将此事遮掩了下来,粉饰出关中风调雨顺的平和假象。

韩愈看不过眼,不顾那京兆尹乃天子宠臣,拒绝了慕容白且先联络朝中重臣,缓缓图之的建议,直接一纸弹劾奏章送了上去。

结果被那京兆尹反诬,受了贬谪。

慕容白叹息道,“退之兄因言获罪,被贬去到了连州做阳山令,前几日诗会,未能与退之兄一同畅饮,终究是一桩憾事。”

他摇摇头,怅然道,“连州路远,已到了海边,退之兄是年后才出发,算算时日,怕也才刚到阳山县不久。”

白居易忽的笑着提议一句,道,“不如,我二人遥敬他一杯?”

慕容白笑道,“正合我意!”

可谁知道,待白居易伸出手去将那酒壶提起,却才发觉内里早就已经空了。

原来,壶中最后的一点酒水,却也早就被丽香倒进了慕容白的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