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的成?长是不痛的。
她又是因为什么?一夜长大的呢?
夜深露重,小?风习习。
盛宴散后,众人纷纷离场。
沈青青别了几位哥哥,胃口有点饱,突然想去遛弯消食,所以没叫轿辇。
她同赤月一路绕去花园,见池子里的鱼游的欢快,沈青青来了兴致,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在池边喂鱼,将一众婢女挥退。
她坐在那发呆,不知过了多久,醉意泛起。
方才为父皇替了不少酒,微风拂面,忽而?觉得头脑有些发昏,手一松,掌中攥着的鱼食如数洒进水中。
她慌乱的动了下?,迷迷糊糊的,竟差点跌进水池之中。好在有人突然拉住她肩头,把她拽了回去。
“九妹。”贺兰明纾低声唤她,这才见小?丫头眼底泛着晶莹,似是天上的繁星。
“怎么?哭了?”贺兰明纾语气软得一塌糊涂,他席地坐下?,温热的手掌在她冰冷的肩头搓了搓,随后把身上的大氅披在她身上,嗓音温淡,“怎么?了?跟二哥说说罢。”
沈青青摇了摇头,“就是风吹的,我没哭。”
“好,那不如跟二哥说说,阿洲是谁?”
贺兰明纾猝不及防的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沈青青呼吸一滞,随即面色如常道:“谁也不是。”
贺兰明纾知道妹妹有心事,他听母亲讲过,妹妹流落在南璃的这两?年?同人成?过亲,最后和离。
自始至终,都不愿意告诉他们?那个人是谁。
但贺兰明纾知道是谁。
他听小?妹在昏迷中喊过那个人的名字。
阿洲。
当初在是他在乌里沁部的神庙发现了昏迷不醒的贺兰卿,虽然不知道妹妹是如何闯过层层守卫进入到神庙,但他发现她时,贺兰卿穿着身华贵的锦衣,完好无损的躺在祭祀台前,安然昏睡着。
那一刻,贺
兰明纾脑中只有一个念头:真神显灵,保佑乌里沁部最尊贵的小?公?主平安归来。
“哎,两?年?不见,小?九儿真的长大了。今晚见你为父皇挡酒,你知道二哥是什么?感?觉么??”贺兰明纾话语又轻又缓,柔和的不像话。
他温暖的大手轻轻抚过她发顶,顺着发丝落在她肩头。
随即他板过她的身子,让她看?向自己。
“嗯?”沈青青咬着唇瓣,见二哥眼底雾霭沉沉,满是忧虑。
那一刻,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是二哥没有保护好你,当初就应该把你一路护送到汴京,这样你就不会遭受之后的一切,也不会被迫长大,更不会像现在一样,把所有的秘密都憋在心里。”贺兰明纾抬手为她拢了拢氅衣。
“二哥……”
“哥哥希望你在哥哥面前,永远是当初的小?妹妹,知道吗?”贺兰明纾话语平静而?温和,明眸平静地望着她,一如往日。
少时,他看?到小?妹眉眼一松,美眸垂下?,沾着酒香的气息漫在他周围。
“二哥,我不该让你担心。”
“这个故事很长,也很曲折……”沈青青淡淡一笑,“我并不是一个很会讲故事的人,二哥若不觉得乏味,便?听我一一道来。”
这个故事的确很长,但沈青青讲的并不完整。她将系统参与的部分全部跳过,又避开了阿洲原本的身份。
她只说,对方是南璃一个有名望的富商之子。
听着听着,贺兰明纾的心揪到一处。
他将小?妹搂紧怀中,低声哄着。
无法?想象,她不在的这两?年?,竟独自经历了这么?多的事。
特别是听到那畜生竟将失忆的小?妹养在别院当成?外室一般对待时,贺兰明纾的眼神逐渐变的冰冷彻骨。
他藏在袖笼里的右手不禁攥紧,骨节咔咔作响。
若让他知晓对方是谁,他一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没事了,以后二哥保证,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一定不会。”
“嗯,小?妹知道的。”沈青青平静地说着。
连沈青青自己也没想到。
这么?快,她便?能平静地将一切讲出?,不落一滴泪。
死过一次的人,总归是不一样的。
两?人交谈至月上树梢,沈青青终是醉醺醺的靠在二哥的肩头睡去。
贺兰明纾看?着怀里的丫头,心里不是滋味。
这么?悲伤曲折的经历,她竟一滴泪都没有掉。
正因如此,他才更加心疼。
他不知道要怎么?做,小?妹才能再便?变回往日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公?主,他真希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贺兰明纾背着她一路回到凤阳宫,又在一旁守着她平稳睡下?才离开。
深夜,贺兰明纾离开凤阳宫时,宫门的阴影下?立着数个高大身影。
“主子。”
“二哥,问到了么?。”
贺兰明纾眉头一蹙,颔首低声道:“问到了,但是九妹没有告诉那人身份,不过不要紧,她当时穿着的锦衣一看?便?知是极其华贵之物,今夜你便?拿着那件锦衣,去南璃开始调查……”
说到这儿,贺兰明纾的眼底腾腾冒火,再也压制不住满腔怒意,厉声道:“这次就是挖地三尺,也要将那混账找到!”
日子过得飞快,一眨眼,金元进到盛夏六月。
沈青青陪着母亲回到乌里沁部的行宫小?住了一个月,刚回到普尔图木主,大阏氏留意到城内街道两?旁挂着迎接异国宾客的彩旗。
她抬首瞟了眼端坐在一旁的女儿,温声道:“小?九儿不会还惦记着那个人吧?”
“谁?”沈青青没反应过来母亲指的是谁。
但这都不重要,不论是谁,她的心里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