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莺放下车帘子,漫不经心道:“你跟燕生说的客栈好似错了!”
潘衍笑了笑:“不过萍水相逢,无必要深交。”
潘莺暗忖他确是凉薄,默少顷道:“那燕生古古怪怪,能再不见也好。”又添一句:“只要我们三个不散就是。”
潘衍嘴角暗掠过一抹讽弄,没有再吭声。
半刻后,马车在冯椿胡同口停住,车夫帮忙取下箱笼囊箧,笑道:“高中客栈往胡同里走百步即到,原是该送你们到门口的,只是里面马车甚多,进出不便,反没走的更快。”
潘衍把车钱给他,恰有两个儒生要去百花院找妓儿,搭上便马蹄哒哒地走了。
他们往胡同里走,堵的水泄不通,好容易走到客栈门前,恰见那辆闹市里肆意驰骋的马车停在侧旁,侍童谁也不理,自顾抱着手炉凑头说笑,倒是无意抬头看了看潘衍。
进得客栈内,正堂赫赫贴着曾住这里高中状元的那三人肖像,用龛装着,案桌上摆个香炉,散数支长香,进出的儒生三三两两跪在蒲团上、烧香磕拜乞好运。
店掌柜笑迎八方客,谁知道这些儒生里谁是状元,谁又是探花,皆得罪不起,作揖陪笑说:“实在不巧,今日客满没有空房。”
潘衍皱眉道:“我在外观房间窗牖,有人宿多闪光亮,三层十间黑洞洞,显然空着。”
店掌柜道:“你是不知,三层十间房被秦爷全包揽下,说是有友要来京赶考,提早在月头付清了宿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