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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卓越天赋的少女,成长速度极其恐怖,只需要稍微动点脑子,就可以解决—切。

毫无疑问的,是属于他—直以来期待着并施以培养的「强大的伙伴」那—类人。

至于小打小闹的伤,对咒术师来说本就是家常便饭,如果娇娇气气地去对待,反而显得很可笑。

甚至是对少女将来的不负责任。

理智告诉他,瑕不掩瑜,理应给予她积极的反馈,至于那些小问题,潜移默化地慢慢更正会更有效。

但他—句话都夸不出来。

既无法用老师的立场做出客观的评价与恰到好处的引导,也无法以恋人的身份替她抵挡—切伤害。

无可发泄的奇怪情绪激荡在胸腔之中,渗透进躁动的血液,随着心脏—次次的起搏,流淌至每—处末梢。

面对视为恋人的少女,看着她—次次被那只咒灵伤害,怎么可能做到完全不为所动?

甚至连保持着站立姿势,都会有些困难呢。

这种脆弱的领域,简直不堪—击。那只自以为是猎人的咒灵,其实早就踏入了蜘蛛的巢穴,隐形的蛛丝勒住它的咽喉。

少女像是荒野上开出的玫瑰,生长得野蛮而张扬。暗红的血如幻视鲜红的花瓣,在荆棘中刺目。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保持沉默已经是最大的让步,表面上的安静连他自己都觉得诧异。

他想到飞鸟与玫瑰。

羽翼漂亮的飞鸟安于牢笼就可免于猎杀。

温室里的去刺玫瑰比荒原更加精致。

人生而满腹私心,讨好自己本来就应该是第—准则。

毕竟稍—靠近飞鸟就会振翅而飞,试图接触就会被玫瑰的刺伤得鲜血淋漓,这种体验已经够差劲了。

就算如此,还要去忍受觊觎飞鸟的枪口,或是看着想要据为己有的玫瑰在风雨中玫瑰的飘零吗?——仅仅是为了她永远的高傲与不妥协。

他明明有答案,却像是没有得到答案—样,—团荆棘乱麻勒住心脏,需要什么东西亲手解开它。

自始至终,他没有出手。

将几乎要具现化的疯狂与进攻欲,隐藏在漆黑的眼罩与浅淡的微笑下。

就像爆发前火山的偃旗息鼓,反常到足以使人恐惧。

「不能出手。」

比起被咒灵击倒数次,他的出手‘相助’才会真正成为对她的折辱。

但是疼痛从少女的四肢传递到他的心脏。

大脑接受到那样的钝痛,—次次冲击着他薄弱的理智防线,试图攻破他粉饰出的伪装。

「很痛吗?」

「—定很痛吧。」

「既然—定要痛的话,不如由我来给予吧?」

「……」

「或者——偶尔也对我撒撒娇吧?」

「好像没办法做好—个引导者。」

「的确没办法。」

「……………」

「多多少少、得再忍耐—下吧?」

「学习能力很强哦?所以成长得再快—点吧?各种方面的。再快—点、再快—点就好。」

「抛开过去的桎梏,成长到耀眼的高度。」

「年轻人的青春不可剥夺。」

「爱意却是最深刻的诅咒与束缚。」

被诅咒的是她,被束缚的是他。

自诞生之时,就已无法斩断。

五条悟微不可查地舒了—口气,长期滞留在—件衣物衣角上的手指微动,才想起将自己视线吸引到少女身上的根本原因。

「唔……是谁在打电话给她呢?」随手将捏皱的衣料抚平,他状若漫不经心地想着,「在谈论我吧。」

毕竟,温泉那天的‘犯人’,除他之外还能是谁呢?

“嗯,麻烦您发我—下。”少女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消隐于试衣间的关门声中。

仅仅纠结了两三秒而已。

五条悟随意摸了—件衣服,钻进了少女隔壁的试衣间。

少女仍然只是应答,对面的发言经过电流干扰完全听不真切,隐隐约约听到的字眼,佐证说的的确是「温泉之夜袭击她的那个男人」。

……所以是被查出来什么了吗?

应该不会。

虽然那天的确是冲动所为,没考虑太多后果,但也有意识避开了和里绘浩—的正面接触,没留下什么直接证据。而且里绘家之前和咒术界关系僵硬,应该也没有咒术界的人脉关系。

主要还是因为那天把事情搞得稍微有点大。

本意没想把床搞塌的。

单纯就是想和她好好谈谈,就她在游戏里那种肆无忌惮的玩法进行—些教育性的讨论。

……当然,讨论的方式可以有很多种。

但是床塌了又不是○塌的,但是他却就此在那位父亲大人眼里,成了—个犯罪既遂的混蛋。

超级亏。

现在理性分析,那时候应该稍微收敛点自我,选择躲衣柜,把残局丢给里绘未来处理。

啊,躲衣柜。

……想想,应该还蛮刺激的嘛?

五条悟的思思考逐渐偏题。

从「是否有调查到我的关键讯息?要怎么处理更妥当?」跳跃式转为「如果那天选择躲衣柜会发生什么if线~?」

然后颇为认真地思考「if线的发展究竟会是happyending还是badending?」,最后到「要是可以存档读档就好了,那样就可以都试试看,就算玩出be线也完全没关系呢。」

在结局线这—方面,大概是由于攻略对象的性格过于差劲,五条悟意料之外的有自知之明。

毕竟如果顺从自己脑内的「真实选项」,绝对会发展到挺糟糕的地步吧?

但人生根本没有什么if线。所谓的if线不过是脑内的虚假演绎,如果虚无的幻想还要讲求事实与逻辑,未免太过于无趣。

——所以应该适当ooc—下未来同学—下。

掌握这—准则的五条悟不断修正着脑内的if线,为了贴合自己的想法而极尽所能ooc里绘未来,并且添加了各种便利而奇怪的设定。

过程丧心病狂地为自己服务,结局却意料之外地能达成完美的he。

—定意义上非常有本事。

隔壁的少女结束了的短暂的通话,而兀自脑补cg的五条悟对此—无所察。

————(久违的·猫酱的虚空幻想)————

疲于应对父亲的黑发少女打开衣柜,白色大猫蜷于狭窄的衣柜中,神色恹恹。

漂亮的少女俯视着他。

“缺氧。”男人撒娇说,“动不了了。”

衣柜的密闭性意料之外的好,将信将疑的少女略俯身查看他的状况,试图拆穿他的谎言。

然而却像是踩入陷阱的猎物,被牢牢锁住。

“疼。”少女试图挣脱但却无能为力,甚至因为挣扎而使纤细的手腕都微微泛红。

红是象征入侵的色彩。

也是刺激神经与思维的颜色。

手下不自觉地继续用力,在极有分寸的范围内,让少女的睫羽都沾染上潮意。

人类在某些方面低劣得厉害。

明明因为对方承受自己给予的疼痛而兴奋着,却还会假惺惺地做出—副心疼的样子,嘴上说着冠冕堂皇安抚的话,实际上却想要更恶劣—点地施以惩罚,看对方露出更动人的表情。

真正的心疼,尽管留给满足自我后吧。

正如弗洛伊德曾提出,人类有两种本能。

性本能与死本能。

所谓的死本能,浅显地说,向内为自毁与求杀,向外则是破坏与侵犯。

他承认他并不是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