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解真虽然有些不懂礼节,可不知怎么地已经有些能悟到伊雅的意思,明白她是在开些玩笑。伊雅又说得对,难道睡觉还要人教她吗?
她低头说:“不用不用,当然……当然不用。”
伊雅就只是爱逗她,见她知道自己意思了,过来了些说:“明天还有事要做呢,你快些回去吧,天气冷。”
秦解真接过烛台,刚要说声谢,突然摆过脑袋去,往窗外看去。伊雅还未反应过来,她起先走前一步,挡在她身前:“谁?”
回应她的是一根小镖。
镖极黑极小,在这昏暗室内秦解真却想也不想地接住,这才发现小镖竟是射向烛火的。厢房只有一边有窗,秦解真却未抽出剑来,只是护住伊雅往后退,一直退到床边。
胡床样式矮些,由于回川并非常年下雪,夏时气候也炎热,屋内也未备太多取暖物件。床后就是石室,伊雅轻轻扶住她手臂,说:“石室内并无二路,不能进去。”
敌人既然来了,无论他来意是如何,都绝不是来说说话那么简单。
这石室是伊雅母亲当时修葺的,父亲却也不知里面情况如何,一直以来,竟都是伊雅在里面修炼。据说这石室还是雪山上的人来建的,可具体如何,已经无人知晓了。
秦解真却说:“进去也没用。你往床上坐。”
她此时却显得老练了些,伊雅一怔,依言坐在床上。
窗外敌人仍不说话,却又扔镖,秦解真却不出手了,小镖穿过烛火,打灭棉芯,落在地上叮铃一声。室内昏暗下去,伊雅倚在秦解真的背后,细声说:“怎么……”
秦解真说:“守着它没用。”
一直守着也只是浪费体力,还不如由着它被打灭。
她盘算一会,却问她说:“我能……”
“你坐床上些。”伊雅让开些位置,秦解真也不推脱了,微微坐到床上。她轻轻让剑鞘滑入手中,微微抽出一些,发出金铁交戈声音。
外面人仍没有说话,伊雅侧坐在床上,被她护在后面,一时竟痴了。
她又觉得——一开始说什么试来试去的,彼此都知道是开玩笑,结果最后还是两人上了一
张床,简直和那说书的讲的故事似的离奇。又一想,被解真这样护着,不也是那话本里的英雄救美人,她既觉得心里蜜津津的,又怪了起来。
解真并非是爱拥她才这样拔剑出鞘,仅是当她是个要护着的女子。
可现在这样被她护着,她又觉得止不住地安心。凑得近了,她闻到秦解真衣领后微微有点熏香的气味,却很干净,没有汗味。这味道混合着对方的体味,却是很柔和的,伊雅正觉得有些奇怪,秦解真却抓过她手,在她手心写字。
她指尖很热,在伊雅柔软手心写下三个字:“我去窗。”
写得简单,伊雅明白过来她意思是自己要去窗边,捏了捏她的指尖。秦解真便像只游鱼一般游了下床,几乎消失在黑暗中。伊雅心跳得厉害,又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却想起一件事。
她赶忙起了身,发出一点声音。
窗子应声而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