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沐祁归总不让她好过!在对她这般重要的日子,也要横插一脚。
赵姝晴忍无可忍,怒火无处宣泄,反手扇向白锦语。
尖长的蔻丹滑过,带着衣袖撩起微风。
白锦语反应不及,愣在原处。
园内众女眷呼吸一滞,不敢置信赵姝晴放肆至此。
说时迟那时快,沐祁归抬袖轻揽,不着痕迹地拦住赵姝晴,“掌掴官眷,赵家小姐好生威风。”
赵姝晴后知后觉地背脊生寒,“我……我没有……”
见事态不妙,沐昭瑾施施然过来,怯生生道:“姐姐,都是嫡亲的姐妹,你怎能对表姐动手?”
[左右没有打到白锦语,只要混淆视听,赖定沐祁归,还愁不能转移视线?]
赵姝晴的心声极快闪过,随即连声呼痛,甩开沐祁归,“表妹好狠的心,
竟要捏碎我的骨头?”
她捂住手腕,痛楚的神情难辨真伪,“就算我气恼白家小姐口出不逊,一时糊涂举止失当,也罪不至此啊。”
果然,结合起沐祁归善于舞枪弄棍的传言,诸多夫人贵女看她的眼神都古怪起来。
沐昭瑾再接再厉,泪眼婆娑,“表姐直率单纯,过往纵有冒犯之处,姐姐也别在这里与她计较。”
粉色玉兰为沐昭瑾的双颊染就绯红,更显出她弱柳扶风的楚楚之姿。
这样的娇软可人,不管说什么,总会让人下意识信任怜惜。
且她待人和善,不争不抢,在世家女中一直人缘不错。
是以,相比于声名不佳的沐祁归,官眷们本就会更偏向于沐昭瑾。
更何况,沐祁归先前不认表姐一事,恰恰映证了沐昭瑾所言。看来,赵姝晴与沐祁归积怨已深是实情。
可到底是嫡亲,纵然赵姝晴千般不是,沐祁归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不给脸面,甚至暗下狠手,未免心思毒辣,不识大体。
白锦语还要出言,沐祁归牵过她的手臂,淡笑着巡睃沐昭瑾,“妹妹说的是。”
[不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吗?这沐家二小姐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白锦语的疑虑让沐祁归神色黯淡下来。
她转向赵姝晴,敛裙福身,“不知表姐伤得重不重,还能动吗?”
动作行云流水,礼数端方周全。
沐昭瑾心下蓦地一沉。
赵姝晴见沐祁归认栽,眼底有得意闪过,她垂睫掩饰,装模作样地紧锁眉头,不等沐昭瑾阻止,脱口而出道:“你说呢?你下手那么重,我的腕骨都快断了。”
沐祁归几不可察地抬起唇角,“如此伤重,定会误了表姐献艺。祁归手上没个分寸,还请表姐见谅。”
赵姝晴身形一僵。
疏忽了!
伤到手腕,如何跳舞?
白锦语抿唇笑道:“我看赵家小姐一直捂着伤处,想是疼痛难忍,不如请个大夫瞧瞧?太后娘娘仁厚,定会允的。”
赵姝晴连忙摆手,“不……”
手腕灵活,哪有半点不适的样子?
沐昭瑾悄然扯住赵姝晴的袖摆。
赵姝晴猛地反应过来。
她赶紧停下动作,握住伤处揉了揉,“不用了,这会儿渐渐没那么疼了
,估摸着伤得也不算重。”
可惜别人也不是傻子,事情到了这步,谁还能看不出端倪?
园内的夫人小姐,都是深宅大院里出来的,见惯了阴谋争斗,这点儿个小伎俩,根本上不得台面。
沐昭瑾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一声宦官传唱打断。
“太后娘娘驾到。”
梅园拜倒一片姹紫嫣红,沐祁归随着众人齐声道:“太后娘娘万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