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表面出现一圈圈涟漪,似乎在回应着指尖的白光。
褚余凡拧开水龙头,用水压住了刘海,脑袋又恢复成锅盖。室友把门反锁了,不知道要敲多久才能敲开。
他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背后的镜子喀嚓喀嚓裂开几道缝隙。
第二天阶梯教室的乐理课。
上课时间已经晚了七八分钟,褚余凡低头慢吞吞地从后门走进教室,就听见后排几个女同学的窃窃私语。
“喂,你们看那个怪咖又迟到。”
“他天天穿这身校服,洗过没有?”
“他到底是男是女?”
一抬眼,后排满了,他只得往前多走几步,无奈地找了个过道的位置坐下,从书包掏出了课本,摊在在桌子上当枕头。身旁戴眼镜的同学立刻闪到了后两排。
“褚余凡,上来把这段乐谱的半音标出来。”
这堂课的讲师不满地看着这个总迟到的学生,愤怒不已,一副总也睡不醒的样子,还敢在老师眼皮底下打瞌睡。
看着讲师递过来的半截粉笔,褚余凡把脖子缩了缩,躲开了。他把双手插在兜里,摇晃着走上讲台,从黑板槽里捻起一根完整的粉笔。
白皙的手背藏在袖口,只露出三只手指,纤细且长,骨节分明,浅浅的圆弧形指甲在阳光下发光。
他用极快的速度在黑板上奋笔疾书,几分钟就丢下粉笔,一溜烟地逃回了座位。
讲师不可置信地扭头看向黑板,心中万马奔腾:从来不听课,这么难的题居然一点不错。
这个叫褚余凡的学生,总是在考试时挑最难的题做出媲美教科书的答案,留下一堆送分题交白卷。这样的学生,是来羞辱老师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