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莲漪看不过眼,给金镰侃解围,对彭家荣说道:“你吃你的,别给他夹了。”
余友渔对金镰侃上门的反应最有意思,直勾勾盯着人瞧,饭都快吃到鼻孔里,突然张口问道:“你家当年中堂的楹联写的什么?你爷爷的生日是哪天?你家园子门洞左边第一棵腊梅开什么颜色的花?”
众人仰倒,您老人家就算对人不信任,对暗号是怎么回事,当是地下党接头啊?
金镰侃放下筷子,从身上摸出一枚精致的和田玉佩代替作答,递到余友渔面前,“这个您认识吗?”
怎么不认识?这是他送出去给乖孙女当定亲信物的玉观音,孙女那也有金家给的玉佛,余友渔激动地接过玉雕的观音小象,温润微暖,能看出来玉佩被珍惜地贴身佩戴,看来他真是金秉麟的孙子,假不了。
他虽然被老妻骂了一辈子纨绔,又不是真傻,他家现在明面上什么都没有,谁会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费尽心机冒充金家后人跟他家扯上关系?
余友渔复又认真打量金镰侃,幽幽问道:“你当年是怎么逃出去的?”
金镰侃心里极度排斥回忆那两天一夜的一切细节,目光低垂,言简意赅地回道:“修园子时,假山底下建了间暗室,两天后的夜里,酒厂大师傅刘爷爷遵照爷爷的托付找到我,把我带回山里的村子,抚养我长大。”
回想当年的惨状,余家人全都唏嘘不已,周莲漪愧疚道:“我们当年做得不够好,没能救得了你
爷爷不说,让他临死连个托孤的人都找不到。孩子,你这些年受苦了。”
金镰侃摇头:“爷爷早存了死志,谁都劝不了他,你们当年也自身难保,跟在刘爷爷身边反而更安全。”
众人沉浸在过去的往事中,心中悲凉,长辈们对金镰侃少了一丝面对陌生人的戒备,反而愈发疼惜他这些年的遭遇,小小年纪,痛失父母亲人,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生活在陌生人身边,山里村子条件落后,不知道这孩子这些年吃了多少苦。
绮芳见连平时最严肃的奶奶面上对金镰侃的疼惜都愈发浓烈,心道这可不是好现象。
果然,极会抓住时机的金镰侃开口道:“周奶奶、余爷爷,还有二伯父、二伯母,我家长辈都不在了,我更要完成他们的心愿,不知道我和绮芳的婚事能不能再续起来?”
绮芳的心瞬时提起,绮芳的三个亲哥哥刷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金镰侃。
长辈们倒是没表现出过多的惊讶,经历得多,早就猜到金镰侃登门的目的,按理金余两家数代的交情,当年的婚约两家人也都喜闻乐见,现在小金也回来了,婚事重续也顺理成章。
但是……小金这个孩子他们疼惜归疼惜,可这么多年没见,到底人品怎么样,他们都不了解,家里第三代就绮芳一个女孩,怎么疼都不够,要是因为婚约许错了人,他们到时后悔都来不及。
连周莲漪都微微拧紧眉头,踟蹰不已。
绮芳的大伯还有姑姑倒是有心说几句,但到底隔了一层,亲事是关于一辈子的大事,还是有亲生父母做主最好。
大伯母方雅自进门后第一次认真打量绮芳,没想到小丫头这些年出落得这么好,都招来人上门提亲了。
“我不同意!”余家安静的中堂被娇柔中又透着股坚定的拒绝声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