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贺昭从小就是个会顺杆爬的聪明小孩,得到暗号就敢任性肆意一点儿。
贺昭想了想:“大部分时候觉得自己不可怜,在一些时候又觉得自己特可怜。”
易时:“什么时候?”
其实易时就算垂着眼睛,薄薄的眼皮遮去了眉眼大部分的锋利感,清冽的棱角睥睨而下仍有些咄咄逼人。
即便语气再怎么故作平淡,也没有用。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问话方式太强势,或许是在沉默等回复,易时没有再吭声。
贺昭倒是没觉得被冒犯,拨弄着喝完的柠檬茶杯子里的柠檬片,诚实答道:“别人觉得我可怜的时候。”
易时把另一杯柠檬茶从袋子里拿出,放到了贺昭手边,贺昭问:“你不喝吗?”
易时:“我喝水。”
易时好像是只喜欢喝矿泉水,没见他喝过什么饮料。
贺昭抽出吸管,戳进新的那杯柠檬茶里:“我小时候就这样,跑步摔倒了没有人看见也就自己爬起来拍拍膝盖,但是但凡我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妈妈有一个人很紧张心疼地过来安慰我,就会觉得受到了天大委屈,不大哭一场都对不起他们。”
安静了一会儿,易时的嘴角很轻微地翘了一下,轻描淡写地说:“你现在也可以哭。”
贺昭呵了一声:“我为什么要哭?你又不是我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妈妈。”
又没有很紧张心疼地安慰他。
当然这句话贺昭说不出口。
易时面无表情:“我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