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温予迟脱下外套,随意地搭在椅背上,就从包里拿出笔记本,用水性笔在上面写下所有案件牵涉人物的名字,边写边自言自语地分析:“现在的疑点,第一,凶手的作案动机到底是什么;第二,为什么童谣只出现了一次,之后再没出现过;第三,郑峥、石湛、阿章这三个人到底还有没有我们没有发掘出来的关系;第四,殉海的作品是否还有更多透露出来的信息。”
晏钧点点头:“前三点准确。第四点我已经让人去研读了,没有更多信息了。而且这是郑峥以前写的,应当也不会出现和今年这起案件相关的隐藏信息。”他坐到温予迟边上,看着温予迟在人物之间画出的线,续道,“童谣只出现了一次,这点很不同寻常。我们以前见过以类似方式宣告即将作案的案件,但是极少遇到过凶手在杀害死者之后出现这种象征性意义极强的事件。”
温予迟扭过头望向晏钧,“所以你认为……”
晏钧沉沉应道:“嗯。我们听到的那次童谣,有极大可能性是凶手故意唱给我们听的。如果是这样,那么凶手的目的就很明确了——指引我们找出线索,牵出桌家的事。”
“更乱了那就……”温予迟叹了口气,又忽地想起了什么,“对了,林禾那边让人录音的结果发给你了吗?”
晏钧看了眼手机,上面并没有来自局里的任何文件,“没有,应该快了。阿章不会耽误的。”
“对了晏队,你觉得…阿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温予迟问。
晏钧弯了弯唇角:“这个问题应该问你。”
温予迟撇了撇嘴:“我觉得啊,是个很重感情的人吧……总体而言还是比较纯粹的,但也有点小心思。心底里是有自己的原则的,就是有时候会犹豫不决、患得患失。”
晏钧:“所以你认为他一定会按照我们预想的那样,去找卓建昌,顺便把做好的药给他。”
温予迟:“是的吧,”他按亮手机屏幕扫了眼时间,“这会儿应该快了?”
两人把案情从头到尾地梳理了一遍,花去了一个多小时,末了,温予迟瞧了眼时间,已经三点二十了。虽然料到可能比较晚了,但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竟然真的有这么多的细节…”说着,他伸了个懒腰,余光里看到晏钧仍然是眉头紧锁绷着个脸,便试探道,“这个案子的战线拉得有点长了,局里那边…是不是给你施压了?”
晏钧微微点了点头,而后搂了搂温予迟的肩膀,把人搂到和自己贴着,才温声安慰道:“别担心,现在还是在他们给的一周的期限之内。别有太大压力了。”
“可是……”温予迟话没说完,就听到晏钧的手机响了,他紧张地朝他望去,看着他接完了电话便立马问:“是不是录音出来了?”
“对。”晏钧答道,和温予迟对视一眼,伸手点下了收到的录音的播放键。
录音的开端是一段很长的杂音,隐约之间有纸袋子的摩挲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