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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千里路你雇佣车马人力、沿途打尖住店、路上胥吏盘剥、遇到下雨洪水等等不利因素,再便宜的货物到达目的地后就会昂贵无比,人家用船运过来同样的商品比你便宜多多,你觉着还会有人买吗?

温体仁笑眯眯的出列接旨。

看到王应熊和张至发两人吃瘪,老温觉着如同三伏天吃了冰镇西瓜一样舒爽无比。

“两个蠢货!也不看看是何状况,就敢跳出来和皇上作对!皇上这几年的做派已与原先大为不同,一改此前多疑善变之像,行事更加果决刚厉,大有太祖太宗之风范。老夫在朝堂上虽是孤立无援,可老夫只要紧密团结在圣上周围,他人能奈我何?这天下还是朱家的天下!老夫竟然与两个蠢笨如猪之人同处办公,实乃终身之耻也!”

温体仁想罢,觉着还不够,得在给两个蠢货加点药才行,趁你病要你命!

“次辅籍虽巴中,其中试后却与苏州府王姓豪商结为儿女亲家。王姓商人乃苏州府有名之绸布行销大户,其在京城有门面若干,专销江南丝绸布帛;次辅适才言论许是关心则乱所致,还望圣上悯其一点私心,不至心生怨怼才好!”

温阁老直接对王应熊下了死手:圣上,您瞧见没?您若是征税就等于从王阁老的亲家手里抢钱啊,人家可是每年从江南往京城贩销大批的商品,您这一收税,人家能愿意吗?

还悯其私心,不至怨怼,这简直就是生怕朱由检心里不记恨,才加上了一句。

第二百二十四章 阁臣

王应熊岂能不知温体仁在给他上眼药,他反唇相讥道:“世人曰首辅存心过刻,伏机甚深,向不敢批逆鳞,而惯于逢迎之行;今日观之,岂是不敢批逆鳞,简直就是从未存逆上之心!首辅每遇大事必先仰圣上之鼻息,从无首辅应有之担当;日常于内阁中办差,专以排除异己为能事,必欲使正人君子、有用之士无一人能立于君侧,其心始快,此等样首辅亦是大明罕见之官!”

众臣眼见首辅与次辅当着皇帝的面便撕破了脸皮,大都心内窃喜不已:狗咬狗一嘴毛。两个老货窃据内阁多年,挡住我等晋升之途,今日竟然互相攀咬,实乃大快人心之事!要是惹烦了今上,一起滚蛋最好!

温体仁面色不变地回道:“温某以文章戴罪禁林,幸得圣君拔擢于此高位,日间办差向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之心态行之,唯恐行差踏错以误国事;今大明有圣君在位,体仁自知智虑思谋远逊今上多亦,故行事以秉持上意为准。而观近年来今上若干英明之举,无一不是切中时弊之行,其效著亦!体仁闲暇之时亦曾暗思之,若由我等臣下出谋献智,其结局远非最佳!温某此番作为,岂能以媚上定论?次辅于内阁多年,敢问可曾有过睿智之策以献圣上?”

我知道自己智商不如圣上高,日常行事办差才以圣上之意为准。近几年来大明出台的若干政策效果显著,这都是圣上的主意啊。你王应熊也是入阁多年,可你为国为民出过什么好主意没有?

王应熊才要继续出言驳斥温体仁的言论,结果被朱由检不耐烦的打断了话头:“首辅精明敏练、廉谨自律,于国事上亦是中肯勤勉、恪尽职守,朕未闻其有排除异己之举,次辅之言过亦!朕观内阁仅只三人,且诸卿年齿已长,日常处理朝廷政务时难免有精力不济之难;故此,朕意欲加内阁员数为五人,以分诸卿秉国之劳!殿内诸卿皆国之重臣,今日散朝后当可回衙思及候选之人,数日后择机廷推!”

朱由检不管温体仁是否有媚上的嫌疑,在他看来,单从能力来讲,老温远比王应熊、张至发之流强出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