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明熙静静地注视她,好一会,见她没有多的话要说的,于是请退,但不待颜慧之允许他走,他便转身向外去。
“这是警告,”颜慧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也是我对你最后的情分。”
安明熙侧头,道:“尽管来吧。”他把头转回,把手背在身后,坦然无畏地踏过门槛,眼神变得凛冽。
当年之事或许还和太后有关,安明熙忽然想。
对于太后的威胁,在离开太后寝宫前,他尚且担心有人会在身后捅刀,出了这座宫殿后,他也就只把她的威胁当耳旁风了。
——一个无实权的老太太,也只能说几句恶毒的话发发火气了。
他劝服自己,不去和这个一再侮辱他母亲的老人计较。
……
花千树懂得安明熙口中思念的滋味,为停下没有尽头的悲戚,他第三次来到向诸葛府请见诸葛行云,并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若诸葛行云仍不愿见他,他不会再来打扰。然而守卫遗憾地对他说诸葛行云不在府中。花千树不知道诸葛行云是真不在还只是有意避他,他向守卫问诸葛行云现在何处,他们告知他诸葛行云很可能还在大理寺。
花千树离开,走到大道上,在一处茶棚下落座——花千树想诸葛行云回府时会经过此处。他点一壶茶,耐下心等诸葛行云回来。
他也许能直接奔向大理寺求证,但顾虑到出现在官衙可能会让诸葛行云觉得他可怕,他还是选择在诸葛府附近静候。
漫长的等待里,夜深了,行人也少了,茶棚小二提醒他该到宵禁了。花千树点头,并在心中自嘲:装什么痴情?
他起身,离开前留下一锭银子给这一整晚都对他好言相待的小二。他想他该回去了,才向家的方向没走几步,他又想,诸葛行云回来时,走的不一定是这条路。于是他又到已闭了门的诸葛府前,问守卫诸葛行云是否已归,守卫对视后,摇头。见此,花千树认定诸葛行云并非不在,只是拿不在当借口罢了。于是他让守卫转告:“告诉他,以后,我不会再来打扰了。”
他告辞后便转身离开。
他没回府,在花满楼喝了一壶又一壶的酒,酩酊大醉后呼呼大睡,日上三竿时在头疼中醒来,坐起时,差点吐了一床。
花千树收拾好自己,喝了姑娘端来的醒酒汤后,忍着不适回到了府中。洗浴后,他来到花千墨的院子,向沈淑芸打了招呼,蹲下,同时抱住两个孩子,拍了拍他们的后背后,扶了额道:“爹爹再去补个午觉。”
一连串动作下来,说困也不困,身体的难受劲早消了大半,但花千树觉得精神颓废,反正之后也无事可为,倒不如睡一觉消磨过长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