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花千树吃惊。
十月一日,也就是两天后,他才十五岁的小弟花千宇便要远赴生死难料的战场,时间紧得他以为当今天子急着让他小弟送死,但看大哥花千墨淡然的神态,花千树认为为事情并不简单,于是问:“哥,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花千墨回道:“比你早些时日。”早好些时日。
“爹也知道了?”
“自然。”
“嫂嫂呢?”
“也告知了。”
花千树难以置信地看向花千宇,问:“我是你哥吗?”他忽然觉得自己被排挤了。
花千宇笑弯了眼:“抱歉,谈及此事时树哥恰好不在,往后也就忘了和树哥说起。”
“不在?这些时日,我极少外出,什么时候父兄皆在而我不在?”
花千宇笑出声,嘴上再说抱歉,表情却无半点愧意。
花千墨也失笑,谈起:“你可还记得你十七岁那年,也是在十月时,未与任何人告别便丢下一纸书信离家出走吗?”
花千树捂眼,仰头。
花千宇补充:“更离谱的是信上只写着‘我会回来’四字。”他没有照着二哥的做法行事已算仁慈,毕竟这事几乎可以说是他童年阴影。虽然父亲和大哥对他说二哥会回来,但因养的小鹦鹉死去而了解何为生死的花千宇,在经历一年没有二哥的时光后,他暗自确认二哥已经死了,自己再也见不到二哥了,他认为父兄是怕他伤心所以才隐瞒二哥死讯。
他记事太早,现在还记得“想通”的那天他控制不住眼泪,哭了一日一夜,往后也是,只要一想起二哥,他就哗啦啦掉眼泪。家人问起,懂事的他便只是摇头,然后用拙劣的演技装作没事人,去做各种各样的事,不让自己闲下。终于又过一年,他已经能坦然接受二哥不在的事实,然而花千树出现了……
花千墨叹了口气:“幸亏从纸篓里找出了被你丢弃的废纸,不然还以为你跑哪儿行刺去了。”废纸上所述不多,但也比案上信纸所诉详细,大意是花千树要离京远行,游览九州。
花千墨看了眼花千宇,再对花千树道:“那时的小千宇每每从睡梦中醒来,必会哭着鼻子四处找树哥,一找便是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