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求公子宽宥,只希望公子能再相信我一次,这样的糊涂事今后我再也、再也不会犯了。”
“言重了,”叶帛玉终于笑了一下,他往常是很爱笑的,“实则我也想向你道歉,先前的事,我也多有失态之处。”
“近来想起了很多事,少侠灌我酒那一次只怕是想考验我的酒品,最后不也好心照拂我送我回家?”叶帛玉道,“你对我,并无其他谋求,亦是有许多真诚的,不是吗?”
谢枕汀张张嘴,却发现自己不能直接应一个“是”字,说出来了,是不是之前的事就能“翻篇”了?
可他对叶帛玉当真无所求吗?
他原本设想的也是让叶帛玉消了气,还能和自己做回之前那样的朋友,更多的奢念可以藏起来徐徐图之,不能激进,又吓跑了对方。
可真到了这一刻,他发现那些念头猛地蹿升疯长,怎么都压不下去——那便不管了!
叶帛玉没等到谢枕汀的回答,俄而感到手里被塞进了一个东西,摸上去像是一支木简,上面刻了字,凹陷进去不平整,不知为何还有几分润意。
“我在上面为你刻了字。”谢枕汀道。
叶帛玉便一个字一个字摸索下去,因为是凿刻的字而非笔墨,他“看”的要比后者快几分。
谢枕汀的声音也在耳畔响起。
“公子没问上一次为什么我还要骗你?”
“因为我想知道你对琬婉是什么想法,而我自己也有话想对你说,可这念头过于荒唐,甚至吓到了我自己,可笑,当时我竟畏怯了,只敢那样说给你听……”
“但我当时说的话,字字发自肺腑,无一个掺假。”
话音落地,叶帛玉也将木简上的字看完了,他只觉这些字一笔一画刻得异常深,一面看一面就拓在了心上,间歇里又因为谢枕汀也在说话,那些话便一并拓了进去。
谢枕汀紧盯叶帛玉的神情,只见他用力捏住了那支木简,指节绷紧,还低头怔怔地对着它,面上不见动容,对他的这番陈情像是没多大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