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笙也不好意思地笑起来,蹲身穿鞋,口中道:“趁热打铁才更奏效,既然方子管用,我得请匡大夫他们再来看看。顺便也问问这药还需几剂,有没有要调整的。”
天色已晚,又是陌生地界,蜀孑不放心易笙一个人,便穿好衣服,和他一起去医馆。
匡大夫听到药有作用,既欣慰又高兴,望闻问切一番,着重查看了伤口情况,最大的见效便是血终于止住了。
他将脓液清理干净,上了一层药粉,以绷带裹住伤口,避免接触空气中的灰尘脏污,再发感染就不好了。至于汤药,头两剂以猛为主,彻底杀住病灶,后面的可酌情调整。这便开了一道稳固培元的方子,让伙计抓好药,交给易笙,算是功德圆满。
回去的路上易笙格外开心,看得出来连脚步都轻松了许多。蜀孑搂着他肩膀将人隔在道路里侧,也是克制不住的高兴:“山重水复疑无路,我这条命以后就都交托公子了。”
他嘴甜又会表真心,易笙被哄得低头笑。蜀孑掐算着时间,离开禹都已经六天,虽然易笙每日都按时服用引禅留下的药,也没出现任何不适,但他终究不放心。现在他身上伤势已经控制住,后面赶路就得快些了,争取三日内赶到普圣寺,让易笙早早就诊。
后面几天一路顺利,因着天气大好,易笙倒不急着赶路,沿途欣赏山川大河,看经过之处的风土人情,别有一番郊游的趣味。
马车里,车窗边,蜀孑托腮看着易笙笑,是嘴角不自觉的一点点往上勾的那种痴笑。易笙余光闪烁,被他看得脸颊发烫,扭头问:“我脸上有泥?”
“当然没有,你最漂亮。”蜀孑笑着靠过去,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朵浅黄色的小花,抬手簪到了易笙耳边。
易笙更羞了,往后退出一点距离,却也没舍得把花摘下,而是别过脸去小声道:“女儿家才作簪花妆。”
“小古板。”蜀孑伸手刮他的鼻尖,冲易笙哈气一样地腻歪道:“我怕你害臊,有人的地方不说这话。但现在四下无人,我可忍不住了——阿笙,你是我的妻子,怎么打扮都不过分,我还想给你描眉呢!”
“越说越离谱,你快别开口了。”易笙臊得无处可躲,偏偏蜀孑恶作剧他上瘾,见他羞成这样,成就感十足,更加不遗余力地往上凑:“等法相大师给你医好了病,我们就在普圣寺成亲,让老方丈当证婚人。他若是不肯,我一把火烧了他小庙,嘿嘿!”
“又胡说!不准闹了。”易笙推开蜀孑坐到一边去,再不理他这些浑话。蜀孑乐不可支,真就畅想起了他们今后和和美美的未来。
普圣寺地处江南以北,这个时节深山里气温不高,不过竹林翠木倒是长势喜人,绿绿葱葱的一大片,只一眼就得清凉。
车夫将他们送到山脚下,易笙多给了二十文,嘱咐回去路上务必注意小心。车夫连连道谢,将马车交给蜀孑,两方就在此道别。
蜀孑驾着马车上山,易笙坐在车里哼唱一段小曲儿。蜀孑耳朵尖,听见了就忍不住要问:“娘子,你唱的什么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