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就不爱照相,正儿八经地拍照片,还是孟新辞落户口的那天。
两个人都到门口了,万均修还是不想拍,一直慢腾腾地不肯进去。
孟新辞蹲下身体,抬头仰视着万均修说:“可能你不太能明白我的一些想法,或者说你没办法体会我对你的感受。地震那年,他们是从废墟里把我挖出来的,而你又在不久之后把我带走,这对我来说真的像重活了一次,你就是赐我新生那个人。这些年,我虽然一直没说,但是不得不承认,我是依附着你活着的。”
“可我觉得我们是互相依附的,是新辞你撑着我帮着我的。”突然听到这话,万均修心里很不是滋味。
孟新辞发现万均修的手有一点点颤抖,他握住万均修颤抖的手,他的手有点凉,孟新辞又握得更紧一些,企图把自己所有的赤诚和滚烫传递给万均修。
“你先听我说完,你也别激动,我没事,我就是想趁今天和你说点一直藏在我心里你不知道的想法。”
“我一直依附着你生活,小一点的时候需要你教我说普通话,给我做饭。长大了要面子了,要你给我买好的衣服鞋子,后面学费,生活费,这些都是我不得不依附你的事情。我知道住院的时候你替我去借钱给我念书这件事了,所以我不怪你为什么那会要那么坚决地说以后我和你再也没有关系了。”
说这些的时候,以前的那些回忆真的就像电影一样,一帧一帧地在两个人面前闪过。原来从前两个人经历了那么多,多到好像眼前的画面都要重叠起来才能放得完。
万均修吸了吸鼻子,眼睛里渐渐开始湿润。
孟新辞伸手替他把眼角的晶莹擦掉,又笑了一下:“但是从今天起,或者从你来找我那天起,我和你就不是我依附你了。我长大了,我们两个人都已经是成熟的人了,以后我们,是伴侣,是要同床共枕白头到老的伴侣。”
“我们的关系从那张合照开始,从这张合照就转换成另一种关系好不好?”
这次合照,不是孟新辞怯生生地不敢靠近,反而是万均修有点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