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记得,他爸捧着他的脚,一点一点的用锉刀把凝固的水泥敲下来,敲了整整一夜。
那一晚,灯光很晃人,门口蛐蛐儿的叫声尖细、响亮,扰的田野里的青蛙一夜不眠。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他那个一向憨憨的老爸在他面前红了眼,流了泪;也是第一次看到他爸拿着把菜刀,动了怒、发了火。
更是第一次认识到,这个世界懦弱是最没用的东西。
他是患了病,可是这不代表他就是个孬种。
祁清强忍着不适,撸起了袖子。
“怎么,你想打我?”刘老拐双手一插腰,一幅有恃无恐的样子。
“你来啊,这么多人在这,就让大家看看,你们店是怎么仗势欺人的。”
祁清没有说话,撸起了另一个袖子。
他身高虽不到180,但对于只到他胸前的中年男人来说已经是高不可攀了。
刘老拐见他动真格了有点发憷,不过想想有人证物证又挺直了腰板。
“…我怕你不成。”
刘老拐越发的嚣张,抡起一旁饮品柜的饮料,就想砸。
“…哎呀…什么东西…”刘老拐摸了摸后脑勺,徒然的疼痛疼的他龇牙咧嘴。
他低下头,恶狠狠的瞪着地上咕噜噜打旋的鸡蛋模型,一脚踢开。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