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立刻去拿,而是伫立在原地看着前方虚空出神,眼神迷离,像是在透过盒子看其他东西。
“轰隆。”时间一到台面开始回复成原样,春娘这才恍然清醒,提起裙摆疾步走上台面拿走铁皮盒子。
避开行人,春娘独自走到百花楼后的池塘,池塘是当初为了迎合路过望江的一批出手阔绰的富商游船宴乐的喜好,人工挖凿出来的,挖的很深,蜿蜒出去和清子江汇在一起。
春娘摩挲着手上的铁皮盒子,盒身坑坑洼洼凹陷不平,在边角甚至还有斑驳的锈迹,她小心翼翼的从腰侧的荷包里掏出一只钥匙。
与盒子形成鲜明对比,钥匙光滑润泽,是日日受到打摩才会泛出的光泽。
插入锁心,向右拧动,铁皮盒子的盖子应声而开,露出一块青玉。
那是一块还没有磨光的,只粗粗刻了几道线条的青玉,玉质细腻温润、玉色深重的近似墨色,勾勒的线条粗犷流畅,依稀可以辨认出是一朵花的雏形。
春娘的呼吸声在青玉暴露在空气中时变得急促起来,她颤抖着手握住青玉,空空如也的铁皮盒子磕在池边的碎石上发出哐啷哐啷的声音,春娘却没有知觉,她紧紧的握住那方青玉。
玉体粗刻的边缘锋利割破了掌心也不松手,春娘眼中泪光闪闪,死死咬住唇瓣想压下自心底疯狂蔓延到嗓子眼的苦涩,却还是在下一刻哽咽出声。
哽咽出第一声后,久积的痛苦终于找到了宣泄的突破口,她不再压抑,握住青玉的手抵在唇上小声啜泣。
“阿娘?”
小桃红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惊的春娘猛然挺直腰板,小桃红是春娘的养女,可春娘从来不准她喊自己叫阿娘,小桃红幼时为此还闹过脾气,最后的结果就是二人各退一步,约定好只在私下以母女相称。
“嗯……”脸上满是泪痕,春娘不敢回头,支支吾吾的应了声。
“你在这做什么?”小桃红问道。
声音越来越近,春娘避开背后的小桃红,面朝着池塘走了两步,搪塞道:“天气不好,阿娘腰疼出来走走。”
春娘心神不宁,平时轻易就能遮掩过去的动作在此时做得无比僵硬刻意,小桃红看的疑窦顿生,走上前疑惑道:“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