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肚子还很饿,嗓子冒烟,感情河里那么多水纯属白喝。
柴筝尝试着动一下手,才发现左胳膊骨折,已经被人包扎好固定住,正掉在胸前,虽不影响她右手的功能,但柴筝还是眼巴巴瞧着阮临霜。
阮临霜明知道柴筝是个半点疼能夸张到十分的,却还是忍不住,将桌上那碗温烫的面条给她端过去。
下面条的手艺很一般,盐都撒的不均,因为放久了,也调和不开,柴筝只能将就着往嘴里送。
大概是饿极了,柴筝觉得这顿饭还成,挺香。
“这是到哪儿了?”柴筝吃饱喝足,这才半靠在床上问。
她刚刚摸过腰间,她那柄用来防身的剑已经没了,不过救她们的如果只是普通渔家,将不安全因素藏起来也正常。
阮临霜指了指窗户,“外面就是海,但周围没有村庄,这小木屋像是凭空冒出来的。”
这要是长安近郊还能理解,就算独自一人生活,捕了鱼若是其它东西欠缺,就直接去城里换,反正活得下去。
但黄海边上连年烽火,双方人马你来我往,有时候点着大炮挑衅,周围轰鸣数个时辰,而最近的县城骑马也要一天来回,就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有人住?
柴筝想着,目光在屋里面扫视了一圈。
留在这里的生活痕迹并不重,恐怕连这屋子的主人都是刚搬进来没多久,并且屋中没有收放衣服的箱子,说明没人打算久住。
阮临霜道,“我醒过来时,屋中有父女二人,女儿比你我还要小上一点,我们的衣服就是她帮忙换的,而父亲孔武有力,不是庄稼汉和渔民的孔武有力,更像是个高手或军人。”
她说着,伸手在柴筝的额头上量了一下,“幸好没有发烧。”
柴筝笑了,“放心吧,我没这么容易就生病,很快这条胳膊也就能动了,我有经验,不骗你。”
阮临霜并不想陪她笑,仍是紧绷着一张脸,不抬眼睛也不抬嘴角,她淡淡的“哦”了一声,将空碗重新放回到餐桌上,随后又回到窗户前,仿佛外头有什么比柴筝更好看的东西。
“……”柴筝有点忐忑,就她对小阮的了解,这是生气了,但柴筝实在不清楚她的小阮在闷声气些什么。
不懂就开口问,柴筝没有那么多不必要的矜持。
“是因为我受伤了吗?”柴筝嗫嚅,“逃命的时候磕磕碰碰难免的,而且都是些小伤。”
阮临霜还是没说话,但她的眼神微微变动了一下,从窗外收回,落在了柴筝身上。
阮临霜的瞳孔有些淡,背着阳光时几乎呈琉璃色,她示意柴筝继续说下去。
“……”而柴筝的意思是她已经检讨完了。
“……”
沉默被困在小木屋里,没有个宣泄的出口,柴筝蹬了两下被子,“小阮,我之前都是这么过来的,除非调皮捣蛋或是不守军规,其它时候都不怎么惹人生气。你要是不清楚的告诉我,我就算猜到明年,也只能猜到点不疼不痒的皮毛,你别这样耗着我。”
她两长大的环境南辕北辙,自然想事情的角度也不一样,柴筝并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只是偶尔会显得麻烦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