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立时噤声,若他再多说一句,他的下场就和那几个美人一样了。
过了许久,书房前的人终于散去。一只超乎寻常大的白色雪狐从房梁上跳下来,它回头看了一眼地下室入口的方向,眼中带了些许轻蔑,然后从窗户钻了出去。
与安平王府相距不远的慕府今日早早地就熄灯了,府里没有一点生息,所有的草木都萎蔫起来好似在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仿佛准备迎接一场即将到来的暴雨之夜。
房前摆了一张椅子,慕疏风坐在上面一动不动,他手里拄着一根树条,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周身数十步连一只蚂蚁都不敢靠近。
月影移动,一只硕大的雪狐从墙头上跳下来,它十分优雅地走过去,看到房前的慕疏风,脚步微微一顿。
慕疏风眼睛微转,与雪狐对视一眼,他突然抬手,手里的树条飞向了雪狐。
雪狐从容不迫地跳起来躲过树条的攻击,微微眯眼地回视慕疏风。
慕疏风指尖一弹,周围刮起了阵阵妖风。妖风形成一个个小旋风袭向雪狐。
雪狐转了几个圈圈在小旋风中间周旋,片刻后它身上白光一闪,突然变成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正是慕疏风的“父亲”慕白。
慕白冷哼一声,身影一转来到慕疏风面前,抬手打出一掌。
慕疏风屁股下的椅子瞬间成了碎末,他转了半个圈,衣袂还未落下,便立刻将这一掌回接。
二人的手掌打在一起,撞击出了一道白光和青光。两道光芒四散,将周围的草木瞬间斩断。他们彼此都没有退让,也没有收手。
慕白冷眼看着他,“你要拦我?”
慕疏风微微点头,“你若真的想搅乱太平河山,造成生灵涂炭,只怕这恶果最后会反噬到自己身上”
慕白道:“当年穆平生将我带回家,我便认定了他是我的主人,我活着是为了他,死自然也愿意为了他死。我知道我没读过什么书,做不到像你一样位极人臣,所以也没办法实现主人海晏河清的抱负。但主人枉死皇城数十年,这个仇我却不能不报。慕疏风,我等了太多年了。”
慕疏风手下微顿,正欲继续劝阻。
慕白忽然问道:“慕疏风,你饱读诗书,应该听说过‘朝闻道夕死可矣’这句话,主人就是我的‘道’。我不会管你做什么,你也不要管我。若是有朝一日你我站在对立面,即便我不敌你,最后身死,我也无怨无悔,总好过在这里做缩头乌龟苟且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