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蹑手蹑脚地摸上二楼,主卧的门没关严,床上有两具赤条条的身体正在纠缠。
他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床上的男人和女人的四只眼睛朝他望过来,是他妈和他三叔。
“小男孩不懂,爸爸对妈妈那么温柔,每次回家都会送妈妈好大一束白玫瑰,不会做饭也要挣着在厨房忙上一整天,妈妈为什么要出轨?还是和爸爸的亲弟弟。宝贝,你说这是为什么?”
何慕往他怀里钻了钻,“为什么啊?”
“其实到了现在,小男孩也搞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不过,妈妈找他谈话,跟他说了一个理由。她说,她本来就是和三叔相爱的,是爸爸爱上她的美貌,借用爷爷的力量,强行娶她当了妻子,她其实一点都不爱爸爸。”
“啊……”何慕张着嘴,仍是问,“为什么啊?”
“很奇怪对不对,乱七八糟的开始,同样乱七八糟的结局。”虞出右叹了口气,“后来,妈妈怀孕了,是三叔的孩子。爸爸知道以后大发雷霆,要妈妈把孩子打掉。妈妈不肯,开始和爸爸对抗,再后来,妈妈的精神就出了问题。”
“孩子,生下来了吗?”
“那段时间,爷爷在工作上得罪了人,不得不到乡下避一避,爸爸为了爷爷的事在外头奔走,妈妈和小男孩跟着爷爷一起去了乡下,孩子也出生了。是小男孩的弟弟。那个时候,小男孩已经十多岁了,妈妈产后抑郁,病情越发严重,爷爷爱面子,而且当时为了避风头,就没有把妈妈送去正规的疗养院。小男孩每天都会去那间小医院里看妈妈,陪妈妈说话。可妈妈的心情还是很低落,因为弟弟刚出生就被爷爷派人抱走,她想念孩子,常常发病一个人跑到外面去,半天都找不到人。”
“好、好可怜……”
“是挺可怜的。”虞出右低下头,嘴唇轻轻压上何慕的额角,“她对小男孩说,‘要么爱,要么死’,小男孩听不大懂,只觉得她真的好疯狂。一年多以后,爸爸来了,那天,爸爸和妈妈不知说了什么,小男孩躲在病房外偷听,只听到妈妈又哭又叫,摔了花瓶要和爸爸同归于尽。”
何慕听得攥起了手指。虞出右被他指甲扣破了皮,回过神来,又把他抱紧了些,“再后来,妈妈哭着和小男孩说对不起。小男孩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不过第二天,就发现她死在了病床上。”
事情仿佛发生在昨天,虞出右又看到了那满床的血,凝固在白色的床单上,浓稠得滴都滴不下来。
他闭了闭眼,“宝贝,是不是吓到你了?我不怎么会讲故事,因为从小都没人给我讲。”
何慕愣愣地问:“小男孩呢?”
“他啊。”虞出右唇角一扯,“他爸要把他弟弟送去孤儿院,他不肯,偷偷去求了爷爷。后来,爷爷在官场上的阻碍被扫除,平步青云,一家人又回到了原来生活的地方。他高中毕业以后就开始半工半读,把弟弟从爷爷那里接过来自己照顾。再后来,他放弃了做音乐家的梦想,一头扎进商场变成了商人。可能他运气挺好的吧,没几年就熬出头,变成了一个人人羡慕大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