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穗?”
虞穗把手中的拐杖抬了抬,微微一笑,“哥,我回来了。”
当晚,何慕回到了阔别已久的保姆房里,坐在床上抱着虞出右的腰,仰头依依不舍地说:“你要记得来接我。”
虞出右揉揉他的头发,“好。”转身走了。
何慕已经习惯每晚被他抱着睡,习惯了那张大床,忽然要一个人呆在这间小屋子里,很害怕。
随着虞穗回来,积压在他心底的惧意破了个口子,突突往外冒。如果虞出右能够抱着他,他就不会这么怕。躺在小床上,不时拿出手机看看时间,一直等,白天睡过午觉,不是很困,不知不觉竟然睁着眼睛到了天亮。
他才反应过来,虞出右食言了。
听到厨房里忙碌的声音,何慕探头探脑走出去,餐桌边没人。他肩膀往下一垮,趿着拖鞋进厨房帮阿姨的忙。阿姨哪敢让他动手,好声好气哄着把他赶去餐厅坐好。
何慕眼巴巴望着二楼,直到虞出右搀着虞穗,小心地从楼梯走下来,全神贯注到眼睛里完全容不下别的东西,他才匆匆收起目光。
一顿早餐吃得异常沉默,虞出右和弟弟坐在一起,何慕则是单独坐在另一边。从头到尾,虞出右没有看过他一眼,等到吃完,拿纸巾优雅地压着嘴角的时候才终于把视线朝他投来。
何慕被他看得浑身一僵,期盼地注视着他。而他仅是看了一眼,站起身就打算出门。何慕张着嘴,困惑地看着他背影,此情此景,好像穿越回了大半年前他刚来做保姆的时候,那个时候,虞出右对他就是这样冷漠。
仿佛这半年是不存在的,他一夜之间被打回原形,变回那个连餐桌都不能上的保姆。
何慕难过地低着头,对面的虞穗忽然开口,“何慕。”
此时的何慕像个在前一秒还在欢快戏水,后一秒忽然被撤走救生圈,马上就要沉到水底淹死的人。
他的救生圈走了,他失去了唯一的保障和依靠。
他慌乱无措地站起来,两手攥着睡衣,紧张地看着虞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