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继续说着。
“我大概是疯了才会想要救你这种人。是,我是想回家,我晓得我到了港口以后大概率是活不下去的,但是只要有一丝希望能回到北海道,我都想尝试一下。太宰治,你知道吗?就在你渴望死亡的时候,有人拼了命也想活下去啊,还有人……明明不想死却不得不和自己的世界说再见,你明白这种痛苦吗!”
这一通话喊下来,我大口喘着气。
太阳从远方冒了头,日光微暖。太宰治沉默良久,终于开口。
他的声音放地很轻。
“阿澈,你哭了。”
我没回答。我只是一条绷带,即便伤心难过,也不配拥有眼泪。
“你说得对,我是在寻找活下去的理由。”他将我从领结上解下来,重新缠在他的右手臂上,“死亡与生存是同等重要的事情,人只能活一次,也只会拥有一次死亡。我不是不尊重生命,而是更加在乎死亡这件事本身。”
他停下了脚步——我们走到家门口了。
“阿澈。”他喊我,“做个约定吧,再等一等,我会带你回北海道的。”
我一怔,我看向太宰治,他的表情很严肃,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随他进入房间,看到桌子上摆着青柠檬味儿的沐浴液,还有一张巴掌大的软床。
——大概他早就准备好了,只是没有告诉我。
……
于是,我又重新做回那条混吃等死、没心没肺的快乐绷带了。
毕竟离家出走这件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顺便还能用来威胁太宰治,何乐而不为呢——当然了,也仅限于身上带着“羽”的时候,见势不好可以赶快逃跑。平日里让我独自去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乱晃,那不是找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