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酬原地想了一天一夜,快要天明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惨叫声。
她从噩梦里醒来,只记得自己的手筋脚筋似乎都被人挑断了,这种日复一日的煎熬从她恢复记忆开始,就一直在持续。直到这一刻,她突然清醒过来。
不是噩梦,是微生厌。
是髓生引让她们之间产生了某种联系,以至于她的疼痛,她也在经历。
谢无酬翻出一管竹筒,里面是一小节从未燃过的伽罗印。
她其实从未告诉过微生厌,其实伽罗印不光是奴隶可以点,主人也可以点。只要双方有一人心甘情愿点上伽罗印,她们就能心意相通,永不分离。
那时候,谢无酬还不懂得怎么去保护一个人,她只想借着保护的名义一遍遍地去验证微生厌的心意,因此她瞒着微生厌给她灌了髓生引,又胁迫她点上伽罗印。
记忆如同潮水,过往的一切似乎都物是人非。
戒台山不再是家,师长也从来不是父,连她自己也变得面目全非。可是,这些斑驳又糟糕的记忆里,因为有了微生厌的存在,似乎已经没那么冰冷而黯淡了。
你在寂寥中生长,原以为脚下唯有山石猛兽,回眸再看,却发现春天常伴身旁。
红色的印记闪耀在额间,谢无酬不知感应到什么,突然死咬着嘴唇,朝着戒台山的方向疯了似的奔去。
所有的传送阵发都被封死了,戒台山如同世间蒸发般再无踪迹。
凌霄从噩梦中醒来,突然感觉整座大殿都在晃动,他烦躁地喊:“绿枝,去看看怎么回事?”
温顺的女子沉默着离开大殿,抬头看了眼封印,见昭望台上师弟们传过来的书信,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她收回袖子里的红扇子,转身回到宫殿。此时,凌霄已经下了地,正靠在榻上假寐。
自从言守心闭关之后,凌霄先是把二师兄支到了最远的平城,又寻了几个由头打发了几名高位师兄弟。现在,整座戒台山都是凌霄在做主,剩下的人无一不是他的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