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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凌晨很是寒凉,这一路上,沈知都没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

杜沁宁帐中还闪着光亮,透过隐隐约约映在帐布上的人影,沈知能感觉到,里头除了杜沁宁之外,应该还有旁人。

“何人在里头?”怕是薛若雨,沈知临到门口时,还压低了声音问了问帐门前守着的两人。

“回太子殿下,太尉、杜将军、薛郎君还有一名军医都在里头。”

军医?沁宁也受伤了?

闻言,沈知的心跳忽而漏了一拍,她的脸色也跟着霎时惨白了下来。心切地想知道杜沁宁的情况,沈知还来不及让回应她问题的那人进去通报,便连忙掀开帐帘快步走了进去。

恰巧,在她走进去的一瞬间,里头的那名军医也同时开了口:“杜将军的腿,怕是……”他话还未说完,见到沈知近来,也只好先停下讨论这事,转身向沈知行了礼。

屋内,杜沁宁半倚在床上,满身的伤痕还格外显眼,薛若雨在她身旁坐着,面上还依稀可见方才哭得梨花带雨的痕迹,不远处站着的卫峰亦是面色沉重。见到此番场景,沈知的心里更是着急了。

“殿下……”见到沈知,杜沁宁连忙直起了身子,用有些沙哑的嗓音唤了唤她。

还来不及回应,也来不及免了军医的礼,沈知便慌忙问道:“她的腿怎么了?”本就自身虚弱的她,这么一急,也控制不住地咳嗽了起来。

见状,到底还是薛若雨眼疾手快地起了身,将她扶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劝道:“小殿下你莫急,伤了自己就不好了。”说话间,还是听得出来她的哽咽。

看沈知如此着急,那军医也连忙解释道:“殿下不必过于担心,杜将军的右腿是可以保住,只是以后恐怕不能再过度用力了,大抵连骑马也会有些困难。”言外之意,杜沁宁以后可能不能再上战场,亦不能再动用轻功了。

但这些比起刚才沈知所担心的,根本不值一提,只要杜沁宁并无性命之忧,腿也能保住,就什么都好说。沈知松下一口气,又追问道:“那她身上的其他伤处……?”

“臣刚才已为杜将军包扎了手上的一块大伤处,之后臣会每日按时过来替杜将军换药,大概要不了一月,应就能痊愈。除了手上和腿上这两个较大的伤处之外,杜将军身上其他的都是些皮外伤,一会儿麻烦薛郎君替杜将军上一些金疮药,再休息个几日便无大碍。”虽然很少人知道薛若雨是何身份,但她和杜沁宁的关系甚好,是军营里大家有目共睹的。刚才薛若雨借百般理由推脱那军医要为杜沁宁身上擦药的想法,他不知道理由,但也不好多问,也只能将这个不算艰巨的任务“拜托”给了薛若雨。

听到这里,沈知才完完全全地放下了心来。她松了口气,但望向杜沁宁的眼里还是满是愧疚:“沁宁……是孤对不起你。”

“殿下折煞臣了,为殿下和虢国效力,这都是臣该做的。”此时的杜沁宁说话还有些费力,应下这句后,沈知又随意提了几句回京之后的事,便让她躺下好好休息,又命人给她做了些吃的来,才以不打扰她休息为由,和卫峰一同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