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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书言被她逗笑了, 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好, 臣妾自然是相信殿下的。不过殿下可不可以也答应臣妾一个请求,不管日后发生什么事,如果有可能的话, 殿下即便不全然告知臣妾, 也要让臣妾知晓其中一二。其实人与人相处, 最怕的并不是在某些事上意见不合或是不能理解另一人的某些做法,而是相互都有事情瞒着对方。若是一件两件还好, 瞒的事情多了, 即便最初是出于为对方考虑的目的,最终也会难免会导致矛盾的累积和隔阂的产生。”

说到此处,柳书言的目光忽而一转, 竟略带些歉意地看着沈知, 神情也跟着严肃了下来:“我承认, 在一开始的时候, 臣妾的确是觉得殿下还小,所以有很多事情没有让殿下知道。许是有些事情殿下也猜到了几分,所以才时常向臣妾发问,臣妾当初的做法也有些许欠妥。但是经过这段时间, 殿下成长了不少,今日臣妾也向殿下保证,以后不管什么事情,臣妾都不会再像以前一样瞒着殿下,私自行动了。”

柳书言这突如其来的坦诚让沈知颇为惊讶,她此前便很想与柳书言一起并肩作战,而不是一直躲在柳书言身后坐享其成,可是碍于种种原因,她又始终没能寻到机会与柳书言说起此事。如今柳书言主动与她说起这事,她自然是高兴的,只是柳书言的这些话中,难免隐含了一些对她疏远的担忧,这也让沈知的自责之意又增添了几分。

“贵妃,孤知晓了,孤也同样向你保证,日后绝不会再像这几日这般了。”

沈知与柳书言将事情说开,虽然她心中的困惑还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解决,但是对她来说,还是有不少的收获。至少柳书言答应了以后不管什么事情都不会再瞒着她,而她好像也刚好为自己不再疏远柳书言找了个合适的借口,一个不能再逃避自己内心想法的理由。

那日从宫外回来后,沈知的心情便要比往日好上了不少,心中的焦虑感也渐渐地消失去了。她没有再刻意寻借口避开柳书言,只是将自己曾经那一些见不得人的梦和想法都深深埋在了心底,不打算再与任何人提起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转眼距离夏梓被沈泰带离东宫那天已有了一个半月。夏梓始终不可能有孕脉,这几日擦着时间沈泰或许还能暂且相信,不过估计如果再过上五六日她还没有滑脉的话,沈泰就要对此生疑了,说不定还会一怒之下搞出什么难以招架的大动作来。

越临近时间,沈知对此也就愈发担忧了起来。这日下朝,她将柳书言请到了东宫里,想与她商量应对之策。

看着她有些忧愁的神情,算算日子,柳书言也大抵猜到了她到底在担心什么。沈知刚将自己的忧虑之处一说出口,柳书言便点了点头,反问她道:“殿下可有什么想法?”

“目前还没有想到什么可行的办法,不过如今薛绛和邬成磊均已被问斩,晋王兄能依附的人便只有太尉李泌了。当初父皇御驾亲征时,太尉告病没有同行,他留在这京城,多半也是想趁着父皇不在时多家帮助晋王兄,二人联手好一同来对付孤。”沈知认真分析着自己脑海中已有的线索,“孤在想,能不能在晋王兄对我们动手之前,先发制人,拔掉他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说到此处,本应当是慷慨激昂的,可随即沈知却又叹了一口气:“只是这太尉李泌位高权重,手里又拥有重兵,连父皇和丞相都要忌惮他几分,孤又怎能轻易将他拉落下马呢?”

听到沈知说这些,柳书言不禁赞许地点了点头。她并没有直接对沈知的这些想法做出点评,反倒是抿唇一笑,明知故问道:“殿下方才说什么?”

“啊?孤方才说,我们能不能在晋王兄动手之前,先发制人,除掉太尉李泌,让他孤立无援。”显然沈知没有立马领会到柳书言的意思,她愣了愣,以为柳书言是真的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便又一五一十地将方才说的最后一句话重复了一遍。

柳书言摇了摇头,轻声提醒道:“不对,是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