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杜沁宁走后,沈知身旁就没有了可以随时照顾她又可以护着她安全的人。柳书言考虑再三后,将两个暗卫留在了她的身旁,交替轮番对沈知寸步不离,负责她的安全。如今东宫人都被清理得差不多了,风头也差不多已过去,柳书言便随意找了些理由将曹闵从地牢中放了出来。他照顾了沈知这么多年,对她的饮食起居喜好什么的都如数家珍,如今还在这宫里的人,好似没有比他更适合平日里照顾沈知的了。
趁着朝堂上暂时风平浪静的这十多日,沈知又掌握了不少东西,上朝议事、批阅奏折、拿捏主意,也全都愈发熟练了起来,越来越有了一个储君该有的风范。
这日恰逢休沐,沈知一大早便起了身,准备去拜会拜会许久未曾见到的太傅柯赵兴,可她方才走到东宫门口,便碰上了迎面赶来的柳书言。
自从那日两人从客栈回来之后,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散播的消息,总之宫里关于两人的传言又再次扬了起来。若是从前,沈知肯定会觉得这些都倒是无所谓,可是自从清楚自己对柳书言的感情有些奇怪又流言四起之后,她便开始刻意地避开与柳书言没有必要的独处和亲密接触。即便是一起说事,每每将正事定下,沈知便总会找各种理由开始转移话题,尽量
避开与柳书言说些私事。
或许这又只是,她想刻意逃避她自己的心。
不过即便是许久未曾谈过心了,她心中那种懵懂的不仅没有丝毫的简单,反而在日益增长着。如今见到柳书言,她还是忍不住自己心中的那丝若有若无的激动。
“见过太师。”如往常来讲学时一样,柳书言身着的还是一身男儿装,沈知便也照着唤她先生了。
“殿下要往哪儿去?”要知道沈知以往即便是日日有空,也难得主动一次出宫去的,而即使是出宫去,几乎也会带着沁宁。如今杜沁宁不在宫里,她独身一人竟也出宫,可真是不小的变化。
闻言,沈知如实应道:“孤近日都在处理朝事,因着还不太熟悉,所以每日都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武学也被搁置了。今日趁着有空,孤便想着去看看太傅,顺便给他带去一本昨日在藏书阁寻见的武艺绝学,太傅当是会喜欢的。太师来寻孤,可是有什么要事?”
柳书言摇了摇头:“无事,只是今日休沐,臣想着殿下平日里日日劳累,便想着趁今日邀殿下出游,去宫外走走。不过既然殿下已有安排,臣便不强求了,臣告退。”言罢,柳书言简单地向沈知行了一礼,便转身欲走了。
“太师等等——”不知怎的,望着柳书言的背影,沈知竟觉有些不忍,感性战胜了理智,她便出言制止道。
沈知话音落下,柳书言便停下了脚步,复又转过身来眼神似有些疑惑地望着她,似乎是在等着她的下文。
“孤……孤……”望着柳书言,沈知微低了低眸子,想说什么,却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看着沈知为难的模样,柳书言却笑了。她道:“殿下可有什么难处?若有,不妨也可与臣说说,若是臣有办法,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助殿下解决心头之患。”
听到柳书言这话,沈知更是过意不去了。这段时间她对柳书言的刻意疏远,柳书言那般聪慧,自也是感觉到了的。她嘴上不说,但万一心里面以为是那日她所做的事情让沈知不喜了,她那么厉害的人,说不定也会在心中暗自神伤,觉得自己的一番努力都交付错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