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外之音,不言而喻。
薛绛猜不透柳书言是什么意思,他还是装作听不懂一般,反问道:“贵妃娘娘话中何意?莫不是在说臣欺瞒殿下不成?”
“太子殿下乃一朝储君,若是欺瞒殿下,好歹也算是半个欺君之罪。驸马难道不怕……诛三族吗?”
闻言,薛绛本来满是笑意的脸立马便冷了下来,柳书言脸上的笑意却更加浓烈了起来。
“贵妃娘娘,虽然您深得圣人宠爱,但也不该随意污蔑臣等啊。”薛绛依旧坚持着,可眸光中的寒意却已经渗了出来。
这时,方才一直在一旁一言不发的柳修筠却忽而动了动手指,又道:“做伴读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之事,驸马又为何不愿?还是说,驸马想让殿下亲自去驸马府请人?若是殿下真的亲自去了驸马府请人,那可就不是……”
“臣方才已说过了,小妹昨日便已出了京城去,现今不在府中。”薛绛有些发怒,神色中已不见了方才对沈知的尊敬,“丞相和贵妃娘娘这般,莫不是想要帮着太子抢人?”
“大胆!太子前面,岂是容你这般放肆的?”柳修筠拍桌而起,直指薛绛,“实话告诉你,薛若雨已被本相府的人带到东宫来了。不出意外的话,两刻钟内便可到,你又该如何解释?”
听到这话,薛绛也气得站起了身来:“你!”
“好了好了,本宫想,驸马定当是记错了日子。驸马这么文武双全、才德兼备的贤才,又怎会故意做出欺瞒太子如此糊涂的事呢?这弄不好,可不仅是要杀头,甚至还会连累亲人的。”说着,柳书言站起身来,朝两人走过去了些,朝薛绛抛了抛眉眼,尽显妩媚,“驸马,你说本宫说的可对?”
柳书言给薛绛台阶,薛绛不仅不下,反倒还破口大骂道:“妖妃祸国,虢国有你们,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哦?驸马何不想一想公主府的九江公主和小世子,还有即将抵达东宫的薛姑娘,再决定……要不要重新骂本宫一次呢?”柳书言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气得薛绛火冒三丈,说不出话来。
不过柳书言这些话却刚好说到了他的软肋上。夫人没了可以再娶,儿子没了可以再生,想成大事的他,根本不在意这些细节。
可薛若雨这个妹妹,是和他从小相依为命一起长大的。两人一起啃过同一个馒头、一起喝过同一碗粥,他曾发过誓要给她一辈子的幸福,要给她天下最好的东西。她是他的心头肉,这世上最不可割舍的人,他又怎舍得连累于她?
方才他之所以那么激动,也是因为沈知等人的所说所作,危及到了他的妹妹,触及到了他的底线。若是沈知单单要将薛若雨留在宫里当个人质,他也不会这么冲动,可他见沈知说到薛若雨是两眼放光,再加上她说的话,薛绛不能不往不好的方面想去,这才一时冲动做出了顶撞之事。
且如今薛若雨还在柳修筠手里,不管真假,他都不愿意用她的命来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