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列席高层军议的加藤教明,一直持着谨小慎微的态度,此刻被点到名,也只是深深埋下头去,惶恐回应说:“鄙人虽然也是出身三河,但早已与乡亲故旧没有任何交情,所以什么也不敢说。”

听了这话,河田长亲皱了皱眉,稍有不悦。中村一氏面无表情,不见喜怒。两人都没再说什么。

平手汎秀心不在焉地轻轻“嗯”了一声,仿佛是表示赞同,接着喃喃自语道:“不救援冈崎,可能导致最坏的结果,就是三河、远江全面倒向武田氏。如果挑动德川内斗的话,至少能保证三河的稳定,有意思,有趣,有创意……”

虽然自语,却也清晰传到家臣耳中。

只是仍未断定可否。

方才好似在打盹的庆次忽而睁开双目,询问到:“我听懂了,这么做就等于是预先默认德川家康大人会向武田屈服。但还有一事不解。就算是我们鼎力支持,那冈崎城的德川信康就一定会加以配合吗?他为何不跟随其父一道投了武田氏呢?”

“自然是因为——我们平手氏,对三河、远江两国领地起心思的可能性不大,而武田,则是明摆着要抢夺地盘而来。”河田长亲不假思索做出回应,而后恍然大悟,“我有些明白了!如果我们提前做好沟通的话,滨松城的家康大人,未必会因此事恼火,反而可能暗喜也未可知!说不定他老人家会主动命令冈崎城的信康配合我们行动!”

这么一说开,众人才懂了本多正信的详细谋划。

不仅生出各种情绪复杂的嗟叹。

而本多正信只是颔首一笑,瞬间将露出的锋芒收了回去。

只是平手汎秀仍然无动于衷。

此时岩成友通闻弦歌而知雅意,追问到:“本多殿说了有三策。看刚才的意思是……根据不同的军事策略,您会提出相对应的谋划方案,对吧?”

“然也。岩成大人果然慧眼。”本多正信伏下身去施礼,“刚才只是基于不救援滨松城的情况。如果,主公最终决定分兵救援滨松的话……自然该有别的处置方案。”

“此言何解?”岩成友通很好扮演了捧哏角色,继续发问。

“如果要救援滨松,那么就要尽量避免德川家康大人倒向武田。既然如此,离间他们父子就没有必要了。相应我们只需要考虑,如何最有效解除远江之危。”本多正信的眼光开始重新锐利起来。

“究竟该如何?”岩成友通很有耐心的再次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