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谁也很难反应过来啊。

还有,这么大的事,至少应该到滨松城去禀报一声再行动,更稳妥一点的话,甚至要联系尾张的织田军,以及据说已经到达的平手援军,这样成功率才会更高。

这满肚子疑惑实在不知从何说起。

然后筑山殿找他私下里好好交流了一番,才让平岩亲吉勉强接受目前的方案。

但他的表情却变得十分忧虑,心事重重。

也不知道,到底筑山殿是说了些什么话呢……

石川数正很敏锐地发现了同僚的异状,但以他的立场,实在没啥底气站出来开解——事已至此石川数正已经意识到自己走上了十分艰难的不归之途,唯一的出路,可能还真得指望在当下的合战中取得足够多的筹码,并期待于战后潜在的大洗牌中占得优势,洗掉身上的污迹。

能想办法弄死眼前这个恶妇就最好不过了……

筑山殿倒是成竹在胸,稳如泰山。她只是以一个关心孩子的母亲身份旁听而已,但言谈举止,俨然如实权在握的女王,似乎已经将冈崎城当作自己的家产,而非是属于她丈夫和儿子的。

这个女人十分为自己在宫廷阴谋的领域上成就感到骄傲,于是就认为庙堂和沙场的事也复杂不到哪里去。

而德川信康,却是真的完全没有觉察到气氛的变化。

少年的二代目,幻想着未来的胜利与荣光而激动不已,喜笑颜开,乐不可支。当然,兴奋之余,他也没忘了拿着武田胜赖提供的布阵草图,与自家情报部门的信息相互印证,反复比对,没有放过任何可疑的细节。

对于奇袭部队的编成,各分队的职能配置,异常紧急的处理预案,也发挥自己最大程度的才智,尽力逐一做了考虑。

若他并非德川家的继承人,而只是一个军奉行的话,那真是兢兢业业,尽忠职守,无论以任何标准,至少在合格线以上。

筑山殿漠不关心,认为此事很简单,石川数正和平岩亲吉各怀心事,另有旁骛,于是出兵前十个时辰,都是德川信康在唱独角戏。

这个少年做出了自己理解范围内的最优布置,找到每个相关足轻大将以上的家臣做了动员和勉励,亲自分发了干粮和军械,然后怀着满腔的斗志与乐观主义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