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放刚在祖宗的牌位前跪下,祠堂的门便吱呀一声被关上了。
天早已亮了,但是祠堂里还是需要点着灯才能看清周围的一切。
他抬眼看着上面摆放着的几十个祖宗牌位,心中忽生愧疚和惧意。
难怪人一犯错就会被罚跪祠堂,这种地方的威慑力还是很强的,在这里他觉得他面对的似乎只有自己,却又像不只自己。
先虔诚地上了柱香,这才在蒲团上跪下。
他以为一个人在这里能静下心来想好多事情,可惜并没有。从他跪下的那一刻,脑子里就是一片混乱。
等他猛然清醒的时候,都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了,可能一个时辰可能半天也可能仅仅是一柱香的时间。
从腰以下早已没了任何感觉,肚子里饿得绞痛倒是能清晰地感受到。
既然他爹娘没有着人来送吃的,估计是准备就这么饿着他,好让他妥协了。
顾放的目光移到香案上的祭品上,先朝列祖列宗磕了个头,这才伸手拿了个梨,随意在身上擦了擦,卡擦一嘴便咬下小半个。
不知道怎么着,他现在忽然冒出一个想法,要是在陆伯伯的祠堂里反省多好,他还可以跟他说说话,毕竟从小都是这样的,他把陆伯伯当“朋友”,可是这里……都是他的长辈。
他把心中的郁闷说给他们听,这些长辈估计得跟他爹一样把他骂个狗血淋头吧!
简陋但干净的小祠堂里,顾桓负手而立,看着面前的牌位。
上面那个名字,是他的挚交好友,打从记事起他们便在一起玩儿,后来他上了战场他进了宫,本以为前途都是一片光明,却不想……
“我是不是太过分?”顾桓拿着布巾仔细在那牌位上擦了擦。
此时此刻当然不会有人回应他。
“那个小子,你应该很熟悉了吧,他从小就不着调,我以为他捅破天也就能惹点儿鸡毛蒜皮的事,可没想到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顾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