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郁霁坐的是专门给儿童设计的座椅,且那座椅刚好就在驾驶座后面的位置。重卡袭来的时候,司机下意识的猛打轮自救,让轿车的另一面去硬扛伤害来保命。因而,恰好坐在另一侧的郁霁妈妈重伤,并当场去世。
轿车仰翻在地,因着倾斜角度的关系,郁霁母亲的血液都流向了还昏迷着的幼年郁霁的那边。半梦半醒间那种黏腻温热的感觉,挥之不散,如跗骨之蛆,郁霁曾一度日日噩梦连连。
父亲郁蔼林因痛失爱妻伤心欲绝,一蹶不振的情况下哪里还有心思去照顾孩子。年少丧母,父亲萎靡,郁霁的童年可谓是惨的一批,不是孤儿却胜似孤儿,十年前更是同郁蔼林一起般离了这片伤心地。
近些年,郁蔼林才重新振作起来。
由于今年年底便是郁霁母亲的十五周年祭了,正巧郁蔼林因并不想再娶而和本家闹了不小的矛盾,父子俩索性又从京城本家搬回了这里,重新入住进这满是回忆的宅子。
郁蔼林常年四处出差,近几年好些,但父子俩依旧还是聚少离多。
“这个鱼做得好,连刺都是软的。”郁霁赞不绝口。自从母亲离去,郁霁已经很久没有再尝过父亲郁蔼林的手艺了。
郁蔼林是个妻奴,原来的霸道总裁深谙“要想抓住媳妇的心,先要抓住媳妇的胃”这个真理,为此还特意报了个厨师班,三年下来,学有所成,如愿抱得美人归。
如今系在郁蔼林腰上的碎花小围裙还是当年郁霁妈妈还在世的时候,买来送给郁蔼林恶搞他的。
“我把阿姨辞了。”郁蔼林语不惊人死不休。
郁霁皱眉,“那我以后吃什么,总不能顿顿外卖吧?”
闻言,郁蔼林笑了。
血脉的延续真的很神奇,郁霁有很多不经意的小动作和小神态都同他的母亲一样。
或许是移情作用,郁蔼林面容再次柔和不少,声音也是醇厚悦耳的,“只是晚饭罢了,以后我天天下厨做给你吃。”
看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父爱泛滥的郁蔼林,郁霁咬着筷子面无表情的泼父亲冷水,“可家务活也要有人做啊。”
郁蔼林那原本欲揉揉儿子头发的大手都已经抬起一半了,谁知他听了这话后,竟是默了一瞬,然后手臂方向陡然一转,拿起手机,起身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