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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朗从包里掏出一张大毯子,铺在沙滩上,两个人坐在毯子上,一边看大海赏月色,一边吃着炸鸡数星星。

最幸福不过了。

大海还是那片大海,星空也还是那片星空。只是十八岁那年带着他们秘密的浪花,不知现在飘往何处了。

是在威尼斯水道里,唱给贡多拉的船舷,还是在大西洋深处,抵达了一只鲨鱼宝宝的肚子里。

“司朗,你有没有想想过,如果我没有醒来怎么办啊?”柳曜嘴里咬着一个鸡翅,嘴唇油亮亮的。

说没想过是不可能的。司朗曾为此做过很多的心里挣扎。

“想过啊,当然想过。”司朗顿了顿,从衣兜里拿出手纸把柳曜嘴上的油擦干净。

“一开始的时候,我可能会想随你一起去。”司朗笑了笑,望着天空。

那些日子很难熬,做出一个关乎生死的决定,并不是那么轻松。

那些夜晚,他一个人在自相矛盾中苦苦挣扎,几乎就要把自己分裂成两半。柳曜要是死了,他就彻底失去世界上那个最爱自己的男孩子了。

从此孤芳无人赏,从此一人空悲切。

他想离开,想逃离,想哭泣,想永逸。

但是司朗就是司朗,几乎在一瞬间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生或死,只能由我来说了算。

“我给你我设法保全的我自己的核心——不应字造句,不和梦想交易,不被时间、欢乐和逆境触动的核心。”

他用一张飞往法国的单程票来证明自己的言行。

他把整个宇宙当成筹码压在了命运的赌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