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冥冥之中有所感,他那一向不信鬼神专研科学的爷爷却坚持着要一家团圆。
阙云柯一听就赶紧跑出了医院,他要做的是把姚杉和阙澜叫过来,哪怕是装也要让他们装作一家团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外公最后说的话很可怕,他跑出医院的步伐也摇摇晃晃。
再之后,他像是跑出了医院的大门口,又像是听到了女人的嘶吼声,而后彻底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哟,晚安安~
最近沉迷于做手账,买了超多的胶带,有没有会玩的带带我~
☆、情面
那是秋天, 广阔的田野上,终于结穗的稻子开着金灿灿的小花。阙云柯再醒来已经是日头西去,暗光流动。恍惚之中,他听到身边有人在打电话, 他奶奶的声音隔着冰冷的机器传了过来, 她让人别伤害他。怎么都可以。
阙云柯这才发现自己被绑在一个油桶上, 身边坐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而这个女人,他曾在他爸爸阙澜的生日会上见过。
在那之前, 他一直是被亲人护着的孩子,就连去上个钢琴课也是有人接送的, 他从来没怀疑过父母对自己的爱。但他又不得不怀疑, 父母彼此的爱是否够牢靠。十五岁的阙云柯想:“大概世间所有的感情都是靠不住的,父母子女尚且还能置之生死之外,更何况是那需要孩子绑着的爱情。”
那个女人是真的有些疯癫, 她看着阙云柯不断的喃喃自语说阙澜明明是喜欢她的, 但前提是没有姚杉和他。
阙云柯看着她那样子只觉得害怕, 但又在下一秒看见她去拉开破旧铁窗的窗户, 夕阳的余晖瞬时扫了进来,照在她半边的侧脸上。他看见她闭上了眼睛,满脸的泪光。
那一刻, 阙云柯突然就觉得活着也没啥意思。众生皆苦,谁都无辜又谁也不无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阙云柯因为口渴而不断的调动舌头动作而换取短暂的舒适。但他是缺水, 最终的办法也只能等。等着等着,他又晕了过去。恍惚之中,他又听到电话里她奶奶的声音,几乎是带着请求的说她同意一切要求。
从头到尾, 他没听到半点父母的风声。
阙云柯那时候还小,对死亡的概念也很模糊。在废旧水泥厂里没有想过的死亡发生在他回家之后,他的爷爷死于大出血。医生需要家属签协议,但他们的父母为了彼此不相见,竟然谁都没来医院。可笑的是最后他的爷爷也并非是死于没有签协议,而是得知经过之后情绪波动太大导致大出血抢救无效。
一旦承受住生命的重量,再轻微的事情都像是系了千斤顶。阙云柯在医院醒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瞒着他。他看着奶奶越发的憔悴,父母几乎是一天下跪数次的祈求原谅。一切的反常都显得很正常,终于,在这些蛛丝马迹里他猜到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