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榕易盯着屏幕看了会儿,顿觉没趣,随意拿着毛巾擦了擦头就翻身扑到了床上。
啥都无趣,唯有睡觉,能到天亮。
☆、讨债
梁榕易做了个梦,梦里方芩坐在蓝白相接的床单上拿着一把扫帚大小的大刀对着他挥来挥去的砍。他被纯金的链子绑在医护床边,方芩手中的刀每挥一下就理他近一些,但最终都是擦着他的脸颊过去。然后她又阴冷着脸说什么有病就得去治,终于把冷眼看着她表演的梁榕易吓得蹦了起来。
凌晨七点钟,梁榕易已经很久很久没这么早醒来了。他习惯性的打开手机扫了一眼,微信新添加的好友发了一张照片过来。是他家小区楼下的绿化跑道,两边的树丛迎着朝阳缓缓升起。树影斑驳的绿化道上有道纤细的影子,梁榕易心里咯噔一声,光着脚就跑过去拉开窗帘。
光线顺着他的动作扫了进来,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早晨,闭眼遮光中,他第一次觉得早晨的天竟然可以这样的亮。每一缕他看的清的光线都像是要刺穿他的身体似的射了过来,光影朦胧之中他眯了眯眼,上半身差点从窗边倾倒下去。
“学长,吃早餐吗?”
梁榕易眨了眨眼睛,偏偏光线还是随着他的动作或弯或直的扫在他的脸上。他拉起旁边被扯开的窗帘挡在头顶,出口的声音懒洋洋的,他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阙云柯笑了笑,有些无辜的说道:“你不是叫我今天一起跑步?”。
梁榕易瞪大了双眼,像是在回忆昨天说过的话。想了很久也想不起自己说过了这样的话,他本来对什么事情都漫不经心,心想记不住也是正常的。带着被吓醒的起床气和刚睡醒的懒意,他抿了抿嘴唇,然后对着楼下的阙云柯慢悠悠又不容置疑的说道:“以后十点之前别来找我,不跑。”。
说完他也没觉得不对,仿佛楼下这人是刚被他打发去隔壁省买小笼包的曹律师。
他这人就是这样,习惯性的不把别人当回事。自己说过做过的事情转眼就忘,等到某一天突然想起又愧疚心爆棚的非要去补偿人家。偏偏用的方法和说话的口气又不怎么让人接受,就像昨晚半夜被吵醒气冲冲回家探亲的曹律师一样。原因不过是梁榕易跟他打视频电话的时候偶然听到曹律师抱怨说女儿想吃小笼包,还一定要是爸爸买的。
曹律师自己跟着梁榕易住在阳城,女儿却跟着自己的父母住在隔壁省的z市。他跟妻子离异之后女儿跟他,为了方便照顾,他又把女儿放在隔壁省的父母家抚养。他已经好几个月没见着女儿了,想念也正常。小孩子表达爱的方式也不同,她只会趁着爷爷奶奶休息的时候悄悄打电话过来说:“爸爸,我想吃你上次买的小笼包。”。
偏偏被梁榕易听到了,偏偏梁榕易也想吃小笼包。
“那你吃早餐吗?”阙云柯沉默了会儿又扬起手中的包装袋,他说:“我带了小笼包和黑米粥,甜的。”。
梁榕易愣了一下,内心在回去继续睡和早餐之间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吃他这半年来的第一次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