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晰地记得,当年那个将自己背出危险地带的温暖后背。
爆炸声震耳欲聋,高大的气墙从身后奔袭而来,把两个人掀翻在废墟里。易解的眼睛那时被强光刺激,泪水直流,一直用怀抱护着他的那个人便摘下头盔,露出一张异国面孔,摸了摸他的脸颊笑道:
“你这个小少爷,大概没见过战场吧?别哭了,我罩着你呢。死不了的。”
花香夹杂在焦木的气息中,小易解卧在地上,看见纷飞的炮火为他镀上金边,另有夜色雕刻轮廓,以为是战神阿瑞斯转世,眼泪流得比先前更加厉害。
刹那间对神明产生的非分之想,就此成为刻骨原罪。
那句话印象太深,以至于多年之后再次听见,他的心脏还是雀跃不已。
但梁丘言当年在战区救下的孩子太多,早该忘记那个因为离群而遇险的少年了。
要捕获这头高傲的狮子谈何容易
那又如何。他可不是兔子。
“小易,上车!站着做什么?”梁丘言摇下半面窗户。
“来了!”易解朗声应道。
一路无话。
好不容易赶在黄昏时回到家中,梁丘言身心俱疲,腿一软,向沙发上倒下去。打开手机,发现竟然有百余个未接来电,几乎全部来自他手下那支队伍和组织里的其他友人。
消息今天应该在内部传开了,给他打电话多半是因为担心状况。
尽管“陨落”那群新上任的高层有头脑,懂得适时服软,但梁丘言手下大多只认他一人,难免不能理解决策。梁丘言现在确实应该和他们通个信,否则有些很可能会去找“裁决人”的麻烦。
摸了摸靠枕,他又记起早上那个怪梦,吓得再次一跃而起,正巧揪住端着水杯走过来的易解,好在对方反应及时,才没有将杯子里的水碰洒。
“怎么了?”易解看着慌张的梁丘言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