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极淡,似春日的烟柳,又如碧波中的微涟,端的是清秀,万般俊雅之中,他额间那一颗朱砂却红的灼人:“在下薛雍,字清言,见过靖安将军、陈二公子。”
恍似在哪里见过,却又实实在在不认得眼前这位公子,卫玄琅的目光转瞬落在别处,他点点头,算是回应。
陈欢被他那抹笑勾的魂都飞了,按捺不住地凑上前去:“让我瞧瞧,伤处可好些没有?”
薛雍弯眸笑着往后倾身:“疤痕陋容,不敢污二公子贵眼,还请高抬贵手,别让在下太难堪。”
他脖颈侧过去一些,卫玄琅眼角的余光看到他的肌肤上覆着一柳叶银箔,哑光的脉状纹路,从耳后沿着颌骨贴过来,压住一片冰玉肌肤,幽暗的扎眼。
卫玄琅眸光微漾了下,对陈欢略一拱手:“告辞。”
陈欢哪里会放他走,陈家要废帝另立,就得先把卫家给圈住,卫羡油盐不进,死撑着不表态,一封书信召回卫玄琅,明摆着是要这小爷拿主意的,他抓住卫玄琅的袖子:“飞卿,薛上大夫给个面子,走走走,咱们去喝一杯,给你接风。”
“改日吧。”卫玄琅淡笑道:“对不住,家中实在有事。”
陈欢的打算太明显,他岂有看不出的,还有这个皇帝的嬖臣薛雍,一向素无往来的,这次进城就遇上了,巧的邪乎,能不防着点儿?
陈欢见留他不住,讪笑道:“改日吧。”
他朝向薛雍:“薛上大夫,咱们去寻个乐子?”
卫玄琅不卖他面子,薛雍却不敢,他笑道:“陈二公子想去哪里?在下请客。”
音落,忽然周围煞气猛增,只见景臻带着羽林卫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他先朝卫玄琅道:“靖安将军。”
卫玄琅应了声,不再等他们开口,转身走了。
景臻转过头去,礼数周到:“陈二公子。”
想起上次的堵,陈欢看见景臻气就不打一处来,可在街上不好发作,瞬间冷了脸:“薛上大夫?”
薛雍看懂了他的暗示,他又看着景臻,脚步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