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是为了奴才,特意去西山挖煤了吗?先净个脸吧。”
谢渊看着满脸炭灰的赵悯生,既觉得滑稽,又不免为他的胡闹摇头叹息,都已经是成年的人了,竟还像个孩子一样,顶着张大花脸,就敢在院子中到处穿梭。
在喝姜汤之前,谢渊先从桌上取了面铜镜,递到赵悯生的手中。
他在厨房添炭的时候,虽然知道自己蹭到了脸上,但后来一想起谢渊的事,就又忘了擦。
谢渊坐在榻上喝着姜汤,略带辛辣的味道让他有些微微颦眉。
赵悯生将铜镜慢慢的下移,露出一双笑眼,隔着铜镜偷偷的看他,此时的谢渊,身上那种凌厉的感觉已经缓和了许多,对待赵悯生也终于又恢复了先前那种温和的态度。
这也让他一路上,一直悬着的一颗心,稍微定了定。
屋内空气中,紫述香的旖旎与姜汤的辛辣混在一起,伴着热气袅袅上升,赵悯生借着铜镜遮挡,在后边如女子画眉般,精细的拾掇起了自己那一张脸。
借着炭灰,左勾右画,再于额上歪歪扭扭的写下一个“王”字。
谢渊喝完了姜汤,刚撂下碗,转眼便瞧见赵悯生从那镜子后面,缓缓露出一张滑稽的老虎脸。
“嗷!”
赵悯生这一声嗷,嗷的很是生硬正经,既无铺垫,也没后续,让谢渊一时间看了,都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
空气中辛辣而又温暖的味道越来越浓,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却越来越冷,眼瞧着气氛就要再一次陷入尴尬之中,坐在一旁的谢渊才终于抿着唇笑了出来。
“奴才敢问殿下,今年贵庚啊?”
炭盆中的火花爆了又爆,赵悯生瞧着眼前的人,轻挠了两下后脑勺,也跟着一起抿着嘴笑了起来。谢渊的笑容虽然很含蓄,但笑意却一直深入眼底,这样的他映在赵悯生的眼里,如星辰般熠熠生辉。
“不论我几岁,督公你总是笑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