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容宸在湖边的木椅上坐下,“见过太皇太后了?”
季北城点头,“嗯。”
蔺容宸道:“太皇太后没逼婚?”
“算是……关心了一下。”季北城斟酌了用词。
蔺容宸笑笑,“行了,我是被她逼大的,她能饶了你们才怪。说说,你刚才在想什么?”
“想一些想不明白的事!”裹紧大氅,在冷风里微微打了个寒噤。他突然想到今早那么冷,沈璧怎么还睡在外面?
蔺容宸见他又恍惚起来,起身道:“阿璧小时候吃了太多的苦,以至于不会轻易对人敞开心扉!北城,大海总有波浪,所以从来不会结冰。你看这片湖,平静无澜,一入冬,首当其冲就被封住。好了,朕还有事,你好好琢磨琢磨。”
季北城震惊,“皇上,你……你都知道?”
蔺容宸拍拍他的肩,笑道:“你为了他敢违抗皇命,私自进京,我再看不出来,可就是真瞎了!放心吧,秋儿另有喜欢的人。就算太皇太后有那个意思,我也不会选你们做妹婿。”
季北城:“……”
从宫中回来后,沈璧就窝在房里品茶,读书。一卷看完,外面的天色已阴沉欲雪,季北城似乎还没有回来。
他打开书案的暗格,取出白玉,放在书卷上,怔怔发呆。
往事一幕幕,似乎都跟他有关,又似乎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想那个时候的季北城,待他应该是真心的吧?是真心在帮助他,陪伴他,引导他。而现在,他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态来面对那个人,是小时候无比讨厌的别家孩子还是最落魄无依时,坚强温暖的后盾?
沈璧知道,他这一生都将战战兢兢的度过,做好随时跌落谷底,随时赴死的准备。他真的没必要再把那段时光攥在手里,记在心里。
沈璧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就在他觉得越睡越冷的时候,似乎有一床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他迷迷糊糊道:“福伯,季北城回来了没?”
“回来了。”来人轻轻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