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陈嵘又怎么可能会拒绝,他难掩兴奋地说:“好啊,改天你有空也可以去我那儿坐会儿。”
小钱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把他领进了屋。
“抱歉,我这里比较简陋,你可以在床上坐会儿,我去把衣服晾了。”
他说话的时候脸已经有些红了,自从在这里住下之后,他还从来没招待过客人,为了省钱,他连凳子都没添置,也没有可以给客人倒水的杯子,所以此时就显得极为窘迫。
里面太黑,又没开灯,陈嵘看不清屋子里的摆设,他想提醒小钱开灯,又突然想到小钱的眼睛根本看不见,开不开灯对他来说是一样的,所以才没有开灯的习惯吧。
陈嵘适应了一会儿,勉强能看到那个低矮的木制单人床的轮廓,他走过去,弯下腰摸着床沿,小心地在床边坐下了,然后他又感觉到手里摸着的床单触感极差,很粗糙,布料肯定不好。
他从来没想到过但翁杰会过上这种日子,这种对他来说遥远得失去了真实感的最底层的穷苦日子。
小钱没听到郑哥说话,心里还在为自己的招待不周感到歉疚,他怀着这份歉疚在熟悉的位置摸到两个衣架,然后端着盆要出去晾衣服。
陈嵘听到声音才回过神,他连忙从床上站起来,赶上小钱,殷切地问:“衣服在哪晾?我帮你吧,你上楼梯不方便。”
他没在一楼院子里看到能晾衣服的地方,所以推断小钱是要上楼去晾。
“在楼顶,这里我很熟,没事的。”小钱说,他不好意思麻烦人家跑到楼上去帮他晾衣服。
“我陪你上去吧,反正现在也没事。”陈嵘还是不放心他,早上就差点摔倒了,这里的楼梯又比较陡,太危险了。
“那好吧,谢谢郑哥。”小钱没再拒绝。
“盆我帮你端着吧,你扶着点栏杆,注意安全。”陈嵘说着就直接从他手里把盆端了过来,然后催他:“你先上,要是不小心摔倒了我还能在下面接着。”
小钱脑海里闪现出那种画面,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笑着说:“郑哥你真幽默。”
“我说真的,要是你摔下来我肯定能接得住。”陈嵘语气严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