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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是怕我伤心,怎的不自己走回来见我?”巫洪涛哼了一声。

沈望舒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低声道:“对不起巫前辈,是晚辈的错,连累了叶无咎。”

巫洪涛也不曾理他,仍旧对着新刻好的墓碑道:“无咎儿,这些年我到底也没白教你。从前在九嶷,都赞我一声最仗义的,你学得很好,到底是没让我失望。但有一点,讲义气也得掂量着自己的斤两不是?可没见过为了救人却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的。”

沈望舒听得更是不好意思。难得萧焕也并不帮他说话。

柳寒烟心觉有异,目光在他二人身上转了一道,才低声道:“此事便是那燕惊寒实在可恶,他存了害人之心,也是无法的。只见千日做贼的,却无千日防贼的道理啊。”

巫洪涛仍旧不置可否,只是絮絮叨叨和叶无咎说话。

虽然说得琐碎,但众人却听明白了巫洪涛是怎的把叶无咎捡回来又是怎的教养、怎的成了他与巫娇娇的亲事,不由得有些唏嘘。只是这样听来,叶无咎虽说油腔滑调了些,也做着水匪的勾当,但骨子里却不是个坏人,还时常将从贪官污吏或是一方恶霸手上劫掠来的物资用来救济贫弱。

一念至此,柳寒烟不由得越发痛恨燕惊寒。

只是沈望舒还比她更难过,心中纠结着,不知该如何决断。

巫洪涛在叶无咎坟前生生坐了一上午,到底是不想连累一众洪涛水寨的兄弟陪他受冻挨饿,这才下令回程。匆匆用了午饭之后,巫洪涛又派人来单独将沈望舒找了过去——只他一人,偌大的议事厅里,连个伺候的人也没留。

“不知前辈唤晚辈来,有何见教?”从前是瞧见过巫洪涛的处事的,沈望舒直觉他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巫洪涛端坐上首,沉声道:“前几日仓促,你师父又不曾清理现场,许多事情说得不明不白的,如今我只要你说,无咎儿是怎么死的?”

“寨主,毕竟他人都去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若是您心中有气,只管冲着晚辈来就是了。”沈望舒摇头。

“是你杀了他么?”巫洪涛哼了一声,“本座对着你撒气,却放任真凶逍遥法外,与那些没本事的泼皮无赖又什么区别?”

沈望舒被他堵了嘴,又想了想,方才道:“那日叶无咎遇害,动手的统共就两个人,不是燕惊寒便是崔离。只是崔离已死,也决意要找燕惊寒偿命了,不知前辈还要问什么?”

“说是当时你的身份被人识破,被人关进柴房重重把守,无咎儿为何要去找你,又是怎么进去的?”巫洪涛并不在乎沈望舒的解释,只能自己想知道什么便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