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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嘴巴耳朵都好使,就是不会说话。

胡冰看着唯唯诺诺只知道点头摇头的母亲,舌根泛起一股苦味。平时唠唠叨叨无比烦人的母亲突然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哑巴,不知道能不能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她除了不会说话其他状况都还好。

三年后,胡冰考上了大学。

第一篇长篇回忆录至此终,言语间充满了难言的苦涩。

再见

“——不管是初见面还是第二次无意中相遇,我看张焱的第一眼都是感觉他有点与众不同的。就像每次看到夜空中绚丽的烟花,不管烟花制作再粗糙,花色再枯燥无味,它在天空中炸开的那一瞬间都是特别吸人眼球的。”

2002年11月28号,卫城大道街头。

“请问您对刚实行的计划生育法有什么见解吗?”

“请问您家里有几个孩子,生活中最大的困难是什么?”

……一位皱纹沟壑纵深的老大叔摆着手,“最大的困难当然是木有钱!……”

胡冰看着老大叔的背手离去的背影感觉有点方!

“可以帮我们填一下调查表吗?——请如实填写谢谢。”

……

一位带着口罩的女生走过来,“组长,你确定我们要以这个课题为调查方向吗?”——这种满大街喝凉风求人的姿态对于一个自尊心稍强点的人来说都是无比煎熬,火上浇油的煎熬。

胡冰抹了一把满脸的灰尘点点头,单刀直入的说:“你不管选哪个课题都是免不了在外面喝风的,谁让你学的是社会学,本来就是研究社会的。”

三年了,他丝毫没有学会怎么样和女生婉转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