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穿过人群,仿佛逆水而行的一条游鱼般走出客栈,而那头戴斗笠一直默不作声的人则跟在狐星河身后,两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一轮半弯的月亮高高悬挂在天际,惨白的月光洒下,于是周遭的一切便笼罩在这惨淡的月光中,显得冷清而肃杀。
直行穿过两条街道,而后左转,果然听见一阵嘈杂的声音。明月客栈那悬挂在门口的木雕的牌子出现在狐星河眼前,漆红的大字被在白惨惨的月光一照,显现出几分鬼魅来。
明月客栈已被官府赶来的人围住,不让住在明月客栈里的人进出。四个佩刀的官兵守在明月客栈门口,戒备地注意着周围的动向。
狐星河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朝着官兵们走去,带着辛清河直接在官兵们的眼皮子底下走近了明月客栈中。
辛清梦算是修道人,而非一般凡人,是以狐星河可以大大方方地展露自己的一点点实力。
明月客栈里的住客都被官兵们赶回自己的住房,而发生命案的那间客房则被官兵们围了起来,里面有仵作正在检查那具血淋淋的尸体。
这房间里的景象简直惨不忍睹,遍地都是血液,印着不少血手印,案桌打翻在一旁,房间里的装饰也碎了一地。想来是那人死得极其痛苦,在死前经历过好一番挣扎。
在看那具尸体,几乎已看不出个人样,全身上下几乎每个毛孔都浸出鲜血,将衣裳和头发都浸湿完了。
那仵作一直在小心翼翼地检查着这具尸体,脸上一直带着惊疑不定的神情,仿佛见到一件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仵作对正在记录案件的人道:“死者的尸体上除了几处创伤之外,再没有别的伤痕。而且从现场来看,这几处创伤也是因为死者疼痛难忍,掀动案桌与屋内陈设时造成的。更不可思议的是,血液从死者的每个毛孔中流出,仿佛被无数根针同时插入毛孔一般……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狐星河与辛清梦站在门口,早已将屋里的景象都收入眼中。狐星河被屋子里血淋淋的景象弄得有些不适,忍不住看了辛清梦一眼。
他个子没有辛清梦高,从这个角度平平看去,堪堪只能看到辛清梦光洁的下巴和修长的脖颈。不过那股不适感,在见到辛清梦的一刹那还是有所缓解。
狐星河问辛清梦道:“你怎么看?”
辛清梦转头,狐星河感到辛清梦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不过那股视线却又很快移开。辛清梦似乎察觉到狐星河的不适,他伸出手,深蓝色的袖口垂落在狐星河眼前,挡住了狐星河的视线。
辛清梦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如月光下的清泉缓缓流淌:“有术的气息,这人是被人用邪术害死的,他的魂魄已经被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