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

哪吒扬起微红眼角，冷笑一声，说道，“杨二哥，你知道吗？李靖的那个破玲珑塔，便是从我玉匣上取下的一块金箔炼成的……”

杨戬呆住了。

哪吒却又叹道，“想来当年做灵珠子，也没什么乐趣，说是玉虚至宝，实际却是整日藏在保护我的玉匣中浑浑噩噩睡觉，反而碌碌无为。如今日夜奔忙，虽然偶尔也会被师长责骂敲打，然而杀伐随心，有师父关爱，有师叔们提点，又有你杨二哥知心相伴，反而更为自在。——想来还是做人更有意思。——等师叔封神过后，我们便按照你说的路线，一路游历天下，嗯，我们要不要先去竹林看那个有意思的黑白貘？……”

杨戬见宝贝师弟认真规划着自己和他的战后大事，心里顿觉柔软得不像话，有意逗他开怀，说道，“世人都道神仙好，异宝珍奇少不了，你却反过来嗟叹做人好玩，未免狭隘。让我想想，幼时娘亲给我讲过一个笑话。——从前有座荒山，山主是个修道仙人，山上还有一群野猪，镇日浑浑噩噩，吃了就睡，无所事事。其中有一只野猪，无意中吃了山主留下来的一点灵丹屑子，因此变得特别聪慧。后来山主回到山头，发现了这只开了灵智的小猪，便将它带到仙境修炼，修炼了几年，它有能力飞天遁地了，就自己逃回了山里。山主回仙境后发现他不见了，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便派童子去找它。童子在山里找到它时，发现它正变回原身混在一群野猪中，躺在泥塘里惬意的打滚晒太阳。童子不可思议的责骂它说，难道仙境这么美好，仙寿又可以那么长，还不如泥塘吸引它吗？小野猪回答说，“仙境虽好，但是好山好水好无聊；荒山虽然脏乱，但是好脏好乱好快活！”

哪吒哈哈大笑，随即领悟，“……你说我是小野猪？杨戬，你——！”

他跳起来就冲杨戬挥拳头。

杨戬嘴角含笑，轻而易举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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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师兄弟打闹间，两人忽然听到老人

两人循声过去，只见一位衣衫破旧却整洁的老婆婆，满头银发，拄着一根青竹杖，扶着路边树木，呜呜咽咽的哭着。

“老人家，你何故在此地哭泣？”两人对视一眼，哪吒上前问道。

那老婆婆见是两个谪仙般的年轻人，抹了抹眼泪，哭道，“家门不幸，我好不容易培养三个孩子长大，将家中宝物都分给了他们，指望他们顶天立地，报效世间，然而他们自立门户后，却被世间不良习欲迷了眼，不能妥善处理彼此间分歧，甚至兄弟阋墙，互动刀戈，还时不时责怪我偏心幼子，我因此伤心哭泣无法开解……”

哪吒见她白发如雪，想起自己柔弱的人间娘亲，心中不忍，说道，“老婆婆，你的三个孩子现在哪里？如果妄动刀剑，我和师兄可以帮忙制服他们。不如我们帮你找到他们，你好好的和他们挨个讲道理，想必还是会听的……”

杨戬沉吟不语。

老婆婆擦干眼泪，说道，“他们现在就在周营。小将军，会不会太麻烦你们了？”